刚刚从“hond”中出来,他完全无法适应。不久前,他还能听到各种细微的低语。此时此刻,他却什么也听不到。
并不是他的听觉出现了问题,而是这里确实一片死寂。
他苏醒于赤道基地的地下层。此时此刻,整个地球上,从南极到北极,从东半球到西半球,绵延五亿多平方千米……
只有他一个活着的人。
没有机器运作,没有鸟兽嘶鸣,没有人言人语……
空前绝后的寂静。
——滴答。
一滴营养液从他发梢滑落,滴在了地上,啪地摊开成一小片。
许朝暮愣愣地注视着那滴不规则的水迹,忽然产生了奇异的幻觉。
那水渍,就像是……一只瞬间被人拍扁的蚊子,四肢里的血液、□□,溅射成分叉的枝桠,整个糊在地板上。
不对……
他用力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明。
“许朝暮,你还活着。”他低声对自己说着,把头强行转向正前方。
在这样的死寂之中待上一秒,都让人神经错乱。
金属舱的旁边,有一个蓝色的小圆桌,上边放着一只小巧的蓝色双层柜子。
他拖着沉重的身躯走了过去,修长的指节抓握住把手,拉开了柜门,从中取出一套深蓝色的长袖衣裤,将它缓慢地套在自己苍白的躯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