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心里都别扭成了什么鬼德行,但郁霁身上气势不减反增,面色冷凝,沉稳的宛如一个旁观者。
郁霁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没发出什么动静儿,但就是有种闲适之感,就好像在他面前叫嚣的齐朝阳是个蝼蚁一般——入不得他的眼。
“举报?我为什么要举报你?”郁霁语气寡淡,面色冷然。
齐朝阳站着,郁霁坐着,一个质问,一个被声讨,可神奇的是,事实上,这俩人的对峙给大家的视感就像是办事不利的下属做错了事,却还不死心的诡辩,大佬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因为你看我不爽,你跟我有过节!”齐朝阳瞥一眼正侧倚着墙的宓寻,语气肯定道,“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害另一个和自己无仇无怨的人呢!”
郁霁听见这话,嘴角一勾,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表现出了无穷的讽刺,他难得开腔嘲讽,“好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仙男。”
宓寻假做打哈欠,捂住嘴无声大笑,郁美净居然还有如此沙雕的一面,他居然不知道!
怎么说呢,托环海贴吧的福,郁霁原本匮乏的词库充盈了不少。
邰蔚君刚跟宓钊拿完外卖回来,正好听见齐朝阳这句话,他怼怼宓钊,“物以类聚,我严重怀疑你拿他当半个朋友是因为你脑子也又泡。”
齐朝阳这话说的……让人感觉他脑子不大聪明的亚子……
“难怪你从小老被我坑。”邰蔚君说着还推推宓钊,挪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麻烦你离我远点儿,听说智障是会传染的。”
宓钊:“……”
即便在齐朝阳与郁霁间,宓钊心里一直是向着齐朝阳的,可这一刻他也不得不认同郁霁的话,齐朝阳太天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佛家箴言讲因果,人生的路上,你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可真的是这样的吗?
宓钊上小学的时候,他们班有一个女孩子,特别胖,但胜在皮肤白嫩,是那种很得老一辈儿人喜欢的类型——白胖白胖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女娃。
别的“胖子”有没有福,宓钊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个女生不光没有福气,还很惨兮兮。
她的书本常常无缘无故失踪,它们或变成碎片被马桶抽走毫无痕迹,或者被胆子大的,偷偷带了打火机来学校的淘气男同学烧掉,那种焦味儿似乎总是萦绕在学校的无人角落里,然后慢慢散掉。
她在家里辛辛苦苦写好的作业本时常会被班里女同学撕掉其中某一页或者某几页,然后她们蹂躏它踩踏它,偶尔高兴了,她们也会将她的作业本子卷一卷直接扔到小便池里,但凡女厕所赌了,大概又是她要重新买作业本重新补作业的时候了。
小学一二年级那会儿,老师要求男同学一队女同学一队,大家手拉手一起走。而和她一排的男同学却是会哭着告诉老师:老师我不要和猪手拉手,好恶心啊!
小男孩哭的眼睛红彤彤的,老师心软,就哄他说:那你们就不要牵手了。
被骂猪被骂恶心,她也会哭,但她哭只会让女老师更加不耐烦,呵斥她是娇气包,爱哭鬼。
那时候宓钊还不懂,后来等他长大了,他就知道了一个道理——哭的大声不如哭的漂亮。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前提也得是那个孩子不能太“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