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连这残余的半分温情,都被算计了。
卫叔卿甚至低低地笑了一声,素芙蓉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其实对她不错,若非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她也会生出几分同情。
聂太清过来的时候卫叔卿已经捂着肋下跪到了地上,他养尊处优多年,又年过半百,哪里受得起这样的伤。聂太清一惊,忙问道:“芙蓉,你这……”
“没办法啊,我身上没带什么暗器和毒药,”素芙蓉笑着跑向他,道,“放心,本来就是大夫,知道哪里受伤要不了命。”
聂太清弹了弹她的额头,指使着众人去把地上的卫叔卿架起来:“卫公,这次您可跑不了了……便跟我们走罢,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老夫……纵横一世,没想到折在你们这些无名小辈手里……”卫叔卿肋下的伤口还在涔涔冒血,可他哈哈大笑,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天也!命也!”
他被两个人一同架起来,鲜血顺着锦袍漫延而下:“若非当初选了戚琅……可惜啊可惜,太可惜了!”
“卫公,”聂太清忍不住开口道,“跟是不是戚琅有什么关系……先帝对您情同手足,您却毫不顾惜情面,几乎灭了风氏全族,您内心便……半点都不愧、不悔吗?”
“我为何而愧,我何罪之有?”卫叔卿情绪激动地回他,“风禹那个老东西,从我年轻的时候便要事事跟我抢,处处提防我!我百般讨好,只换他一日比一日深的猜忌……我呸!”
聂太清摇了摇头,再不欲与他多言:“先带他回去罢。”
他转过身,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袖口掏出一串铃铛扔给素芙蓉:“喏,你的宝贝,这些日子去卧底,倒难为你摘了下来。”
正是素芙蓉自出生开始便带在身边的芙蓉花铃,她伸手接过,笑道:“哥哥果然心细如发,最惦记我了!”
卫叔卿听得那串铃铛的声音,却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泼了一般,打了个激灵,他痴痴地盯着那串铃铛,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你……你过来……”
素芙蓉指了指自己:“我?”
她不知就里,但仍是顺从地走了过去,左右现在卫叔卿被制,也奈何不了她。卫叔卿努力挣扎着,两旁的人因他伤重,不得不放了手,叮嘱道:“这人伤重,我们不敢下手太重,芙蓉姑娘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