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会,就太无聊、太孤独了。
于是刚满十六岁的这个夏天,他完成了两件事。
一件是窝在木屋里跳拉丁,一件是考完了驾照。
他学拉丁有时候会跟李飞惮学着跳一些,但更多时间是自己琢磨各种教学。从小到大,他见识得太多,舞蹈系统和身体控制早就形成,该怎么学也心知肚明。
国标舞是很有包容性的舞种,它似乎不需要太多的童子功,但想要跳好,又特别难,蒲修云有时候会坐在水塘边想,为什么这群留洋的中国人要选这个舞种,无论是拉丁还是摩登在中国影响力还是太低了。
想也只是想。
人是群居动物。
特别是志同道合的“动物”。
于是“跳舞”成为了他们生活的全部。
上午练功,中午在地板上眯一会,下午搭伴跳,不过蒲修云初出茅庐是没这个机会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蒲修云甚至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经历什么,只是莫名其妙觉得时间短暂起来。以前他逃课,需要提前一天算好妈妈的行程,第二天再花一个小时计划逃跑路线,等发小来了也是漫无目地逛着。一整天无比漫长,漫长到他可以去数广场上数白鸽,去听流浪艺人一天到底能拉几首不同的曲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发现自己很忙。
他还发现观察别人很有意思。
比如安娜性子很急,却总是替别人着想,想着想着就有点管得太多了,而且她似乎……喜欢李飞惮;刘维丝年纪只大自己一点点,安娜老喊她“甜妹”,她真的甜,话也少,常常拿着保温盒小声地问你“要不要一起吃呀”;贺章天天在减肥却老失败;还有时会有个涂红唇的女人来找李飞惮玩,他们关系不太清楚,但至少不是情侣,毕竟老爱拌嘴……
李飞惮呢?
蒲修云有时候也会停下来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