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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丞忍不住想。

至少在普通人的视角里,追求未得善终终究是难以启齿的,又或者带了点羞赧。

但蒲修云不是,他可以看着你的眼睛、坦坦荡荡地回答,说得你哑口无言,可你又不觉得他是错的。

真神奇。

三个人吃完了饭,焦丞不知道该说什么,李飞惮也是,他中途三番五次张了口,张到一半也还是没说出一个字。

挺尴尬的。

本来尴尬的应该是蒲修云,可现在倒成了李飞惮和焦丞各自的尴尬。

饭后贺章来了一趟,蒲修云便不再逗留,挥手作别让他们明天再来玩,焦丞应了。

李飞惮站在他身边着急着要说话,他好像想说蒲修云的事情,怕误解了,但焦丞眼下却没心思听了。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特别是碰到蒲修云之后。

他发现自己那些可笑的矜持和自卑在看到他们共舞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尖,酸溜溜的情绪裹挟着自尊性三十年来头一次变了质。

他甚至觉得自己站在黑暗里,就像第一次遇见李飞惮的那刻,仰望的视角逐渐偏离。他竟然还想,如果那年继续高考就好了,继续坐上飞机,继续穿上飞行服,继续走那条路……

或许就不会有这些荒唐的想法。

又或许谁都不会遇见谁。

可谁都会把未实现的少年理想给神圣化、伟大化。

焦丞知道这是不对的,将职业区分雅俗本身就很狭隘,更不用说他企图以此绑架十八岁努力做出选择的自己。

他也知道勇敢强大的男人不应当被这样的情绪给左右,应当自信的、昂扬的,像蒲修云那样的,可真当情绪汹涌而来时,他却又只剩下难过了。

焦丞很想告诉李飞惮:英国来对了,至少我看到你确实适合这里,这些人也值得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