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生看着他,看着温故知映在纸上模糊的灰色的身影,要比自己矮些、瘦些、线条更细一点,奉先生是愿意隔着某种像纱像纸去看背后的是谁,某种意义上影子除了像是一种日常现象,也承担着旖旎的责任。
人的想象力是巨大的,从空想到白日梦。
可这会的奉先生心情不好,无暇意淫,也不准备意淫,他撕掉隔的纸,咬在了温故知的脸上,然后再是刚才的嘴唇,这次换他将嘴唇咬破,温故知不吭声,只有尾巴懒洋洋地在背后扫来扫去,像是惩戒似的打在奉先生的腿,没那晚打得人疼,他还是卸了点力。
结束后,温故知舔着嘴,问奉先生:“您高兴吗?”
奉先生说不。
温故知耸肩说您好像不太容易满足,是老了吗?
听上去跟讽刺没什么区别,但是温故知总能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地说那我来安慰一下您吧。
为他后一步做铺垫,他敏感地觉得奉先生是真的不怎么高兴,至于理由温故知没太想知道,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他也没继续做孟浪轻浮的举动,只是轻轻拿破皮的嘴唇贴上去,蹭了一下,又离开了,奉先生觉得像被猫胡子电了一回。
温故知已经拿过奉先生送来的东西,他说奉先生下次也来找我。
他蹿上楼,丢下奉先生,后来又出现在二楼的阳台,放下篮子,说您拿走吧。
篮子里是温故知带回的那一套夜染的,金粉料画了尾巴的。
奉先生连同篮子也一起拿走。
离开了阿叔的染坊,温故知去了颜阿婆的料坊。其实只是阿婆门槛前,一把椅子,一把小桌子。
颜是颜料的颜,是一个称号,说明阿婆是制颜料的行手,将来这个颜会传给下一个人,但什么时候的事还不准。
颜阿婆还很健朗,也很健谈,到季就开门制颜来的。
有磨碎了玉石的,有碾碎的花草的。
温故知帮颜阿婆,坐在门槛上,阿婆突然说没有红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