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把你们拉到位呗。外边这么晒,让你们走路不是让你们受罪嘛。”
“那谢谢您了。”许之枔笑笑,“您儿子是医生吧,他在c市上班吗?”
“……本来他还在的话就该是。”道旁树木驳杂的影子在司机肩膀上飞速掠过,“什么都挺好的,就是压力实在太大了……哎。
“他跟我说他受不了。”
“……”
付罗迦在一片沉默之中用手指擦拭着那块血渍。
“到啦。还好路口没堵,车子能过。”
“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啊!”走出了老远听到这么一句。
……
“我跟你说个事,也是之前没告诉你的。”许之枔在等电梯的时候跟付罗迦说,“我之前跟叔叔联系了。但其他的我没说,只告诉他我们会过来一趟。”
除了疲惫以外,付罗迦没什么特别的感触。随便,他想,但没说出来。
“他跟你阿姨昨晚来了一次。他们前天就到了,但是你妈妈当时在icu。六点的时候他们还会过来。”
他原本以为病房是个结构复杂的地方——在见到病人以前,探望者应该历经重重阻隔,有充足的时间做各个层面上的缓冲。
然而出了电梯后走到病房门口也不过几十秒功夫。病房面积不大,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一尘不染,相反它是灰扑扑的。病人也并不是规规整整平躺在床、双手交握胸前,他一进门看到的那个穿着病号服的甚至跷着腿。
他看到了外婆。她坐在电视机前削一个水蜜桃,皮挂下来,老长不断。
然后她把削好的水果递给旁边眼巴巴等着的人——那个人也不是他妈,而是一个陌生小孩。
许之枔在他耳边说,“我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