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拿着这些人的身碟,往各个郡里去了。”
他裹着被子,喝了热汤,上下牙齿还是不住的打颤。
“还好逃了出来。”
简简单单一个“逃”字,却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能寻到京师我的府邸之中。
“既逃出来了,便把这里当家,先住下。”
我下意识要去拍他的肩,手却顿住了。
我怎么知道此刻的马凡是我见过的五仙县小伙子,还是带着面具的死士?
丁四平一瞬间也想到了这些,我们只需一对视,便能看到彼此心底的犹疑与不安。
哪里需要太多死士呢,只消戴着面具炸过几次,世人之间就再无信任了。
“孟老爷。”马凡知道我们在犹豫什么,他三两下脱光衣服,又当着我们几人的面使劲儿扯了扯脸皮,“您放心,那些死士这里这里都有两道红线——”
他指着自己的腰与脚踝,又道,“也有些是青紫的印子,就像被掐过一样。我在死人堆里见过几个这样的,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什么灌了巫族的毒但没活下去,也就是没成了他们要的毒蛊。但凡活下去的,就会填药操练当什么死士,孟老爷你们在朝上可知道了?如今卓州也有了死士,就是不知藏在哪里,有没有进京师。”
青紫的印……
许多已模糊了的记忆又清晰起来了。
五仙县县衙的后院里,我靠着桌子听丁四平说老牛去厕所时一声巨响,他把鞭子系在树上荡过去。
那时的老牛,腰间就是一道青紫的印。
而那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是丁四平下手太重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