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愈发觉得,人在官场中浸淫久了,当真就会麻木。
寻常百姓于他们而言,无非是几个数字的变化。
这些日子战报看得多了,我似乎也有了这样的趋势。于是我总提醒自己想想五仙县,想想余海,想想王福。
入了夜,门房来报,说外头有人找。
“是谁啊。”我打算睡觉,刚洗了一把脸,毛巾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去。我左右寻不见,便拉过一旁的衣裳袖子一揩。
“说是丹州的。”
丹州!
我也顾不上再把头发束住,连忙奔出去。
有人等在门口,身上一团泥浆。
我第一眼都不曾注意到他,又看了几圈,才瞧见门侧贴墙站着泥猴样的一个人,弓着腰,瑟缩着。
瞧见我出来,操着一口方言道,“孟……孟老爷?”
不是明大人。
不是青衿或是白鹭中的任何一个人。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地道道的丹州人。
“您说到三曲街上打听,人人都知道孟……老爷住在哪里。”那人抬着头,眼神里混杂着祈求、惶恐等数种情绪,他小心翼翼道,“不知道如今您已是老爷了,耽搁到今日才找到。”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