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啸也许并非厌烦他,也没有不理他,他脑子笨,忽略了太多事,叶汀几乎要咳出眼泪,一只手紧紧握住曲一啸汲取撑下去的力量,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曲一啸眉目动了动,心有灵犀般地知道他要打给谁。
“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叶汀决绝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当初跑掉的你没看清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我。”
他因为不愿意走和梁洁芸大吵一架,梁洁芸哭着对他说:“你不走是要我死吗?”离开那天曲一啸不在,这样的一走了之既仁慈又狠辣无情。
一通电话只讲了这一句叶汀就掐断了,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挂断前梁洁芸强烈的反应让他内心产生了报复的快感。
曲一啸让他跑,他就飞快地跑,让他不要说出真相,他就没提一个字,梁洁芸告诉他留下一笔钱能够使曲一啸过得不错,他也信以为真。
问题就出在这些细小而致命的地方,他不够强大,不够勇敢。
他被曲一啸保护得太好了。
“咱们走吧。”叶汀起身,对曲一啸微微一笑,任凭电话不停响动,他都没有再看一眼。
至始至终曲一啸没有表达任何感想,时过境迁,他失去了立场,也不想说话,沉默地带着叶汀走进筒子楼,微末阳光下相握的手很温暖。
头顶电线杆杂乱地缠绕,走在昏暗潮气的走廊里,叶汀拉了拉曲一啸的手,问:“还记得以前你常常在学校里亲我吗?”
曲一啸显然不可能忘,叶汀却等不及他的回答:“现在,亲我,快点。”
楼上有人的劣质鞋底拖在混凝土上咚咚响声,有晒衣服时哪家人碎碎不停的絮叨声,这些人都不会注意到,最底层的阴影里,有两个男人在拥吻。
分开时曲一啸抹了抹叶汀光泽红润的唇:“好点了吗?”
叶汀噗嗤一声笑了。
“就这几步路,你们要走多久。”一扇门终于忍无可忍地打开,张成礼冒了出来,充满怒气:“你们声音太大了,影响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