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像霍衍这种性命第一,说不定哪天就在战场上被敌军取了首级的人说,幸运往往意味着生和希望,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听到背后的轻笑声,林洛离转头看她,顺便瞄到了她胸口的伤。

圆孔外裂,刚刚已经清理过一番,狰狞却不吓人,上着几滴未曾擦拭的水珠,稀释了浑浊的血液,新长出来的肉显得有些粉嫩。

与这处相比,新出现的伤实在算不得什么。而霍衍本人除了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精神还不错,永远这样神采奕奕。

曾在他面前受的伤,如今该死的人好好地出现在他身边,继续阴魂不散地纠缠他。

霍衍就是关荇这个事实再一次下了定论。

林洛离只是发怔,身体与灵魂早就错开了半分,不知该用何种态度对待这样的她,迷糊问了句:“你笑什么?”

他主动搭话霍衍自是欣喜,挑眉道:“自然是笑受了伤竟还有美人相伴身侧,不至于孤家寡人待在这深山里显得凄凉。”

她伤得这般重还油嘴滑舌,林洛离无言以对,想转回去,可霍衍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忙喊住他:“可否劳烦你替我缝个伤口?不费事的。若你能帮我,我们还能快点下山。”

霍衍的话像是种诱惑,又想是情人间的撒娇。只是她明白,她无非是借着林洛离对她的心软,想看看他心里到底还有多少她。

药包递到他手上,林洛离接过的瞬间有些不知所措。陌烈那一掌用力迅猛,饱含着杀意,注进他脊背的内力涌窜了许久才被他强制压下。

他现在脑袋有些胀痛,隐隐的冰凉感袭进小腹,却不愿也不敢去想即将会发生什么。

林洛离捏紧手上的布包,讷讷垂眼道:“我不会针线。”

不明真相的霍衍只当他松动犹豫,继而鼓励道:“随便缝缝就好,把这口子封起来再撒点药粉不让它流血即可,用不着绣出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