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衣和叶可青直到傍晚才回来,梁文衣乖顺地跟在叶可青身后,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支短笛,似乎是在想什么,眸子微微放空。
顾笙凉叼着片树叶斜倚在车门上,看到他们挑眉吹了声口哨。瞥见叶可青露在外面的手冻得青白,他站在原地没动,指尖一划变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扔进了叶可青的怀里。
手炉冒着白烟在空中掠过流畅漂亮的弧度,清冷暗香扑鼻,让梁文衣猛然回过了神。
叶可青笑着接过,低声道了句谢。
梁文衣看见顾笙凉于是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启唇沉沉地叫了声师兄,面上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堪。
难得难堪。
“怎么?”顾笙凉闷声笑了起来,狭长眼尾上挑,毫不客气地对梁文衣说:“终于知道自己错了,想要服软然后给我道歉?”
头回见梁文衣这副扭捏的模样,他倒也是真觉得稀奇。
“没叫你。”梁文衣被顾笙凉就这样拆穿了心事,面上有些挂不住,立刻和他拉开了距离。她和叶可青并排着低声唤了声:“我叫的是叶师兄。”
她性子冷淡强硬,少有在人前丢脸的时候。
顾笙凉挑眉哦了一声,眼神中三分戏谑。
叶可青沉默地看着一切,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覆在面具后面的脸上表情得意又不屑。
让梁文衣相信比他想象的还要容易,她其实远远没有顾笙凉难缠费劲。
明里的怀疑要比时刻的猜忌好上太多,缠绵的煎熬几乎才真正让叶可青夜不能寐。
顾笙凉看上去似乎是相信他,但其实每时每刻几乎都是在明里暗里地试探着,日子难熬到让叶可青头疼。他虽然能做到几近完美,但是要滴水不漏实在太难。
顾笙凉这个阴冷猜忌的性子,几乎要让叶可青恨得咬碎一口牙。每天都实在太过小心翼翼,忧思过虑到一度让叶可青怀疑,他究竟还能不能活着回去见到他的主人。好在谨慎也是有个头的,毕竟已经十八年了,喜总是能后来居上地盖过疑。所以他既然有足够的筹码让顾笙凉相信他是叶可青,让梁文衣同样能够相信就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