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茗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这脑子怎么糊涂了,若不是周小卓,怎么会让你带信呢,而且管院长看了信没有质疑来信的人是周小卓,显然是他对那字迹很熟悉。”
谭苏琦点点头,“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下山回来的这一路上,我又想清了很多关窍,周小卓是断不会平白送人小像的,那小像是多色套印而不是单独的画像,什么样的人会有印制的画像呢?要么就是在上京城里文书行业为了自己的新书做宣传的那些人,要么就是风头正盛的乐人和青楼当红的公子会有这待遇,管院长肯定是猜到了些什么,所以才显得那么伤心,也没有再追问我他们开的书铺的地址,我这一趟去,原本是想感谢他往日在闻玉书院对我的照料,带去一些让他慰藉的消息,谁知道反而添了管院长的伤心事。”谭苏琦叹口气,闷闷不乐。
“你也别太把这事情挂在心上了,”见谭苏琦默不作声,段雨茗又问道,“上次你说,下本话本写什么?”
谭苏琦想着要去书院,“也不知道去书院是个什么情况,读书估计忙不过来,有没有时间摸鱼写话本也不知道,离开石山书院这么长时间,我这脑子里根本就不记得几篇文章了。”
“在那里读上两年,估计也不会有人逼着你非要去到甲字班去。”
谭苏琦一想也是,根据长宁侯府跟昭心法师的旧怨,只怕是她在书院里当个草包才合了长宁侯的心意,若是出现个什么天降奇才的紫微星,那长宁侯就坐不住了,到时候她有没有小命继续留在金宁还不一定,指不定也要被送去城外出家,上京的贵人们才安心。
她是在是对江家以前的事情不怎么了解,也觉得江兴怀和江紫知这一堆姐弟执拗到出奇,若说是没有情分,看起来又是相互堤防着对方的动向,但若说是有情分,又偏偏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景象,真是别扭极了。
也可能是在他们互相仇视的表象下,还有什么更深层意的安排,毕竟,单从结果来看,在经历过二十年前朝堂动荡的危机之后,虽然长宁侯府比不上之前的风光,在权贵遍地的上京城不再是中心而是走向边缘,江紫知也在清海寺出家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他们俩都好好地活了下来。
新皇即位之后,谭家的冤屈已经被洗清,但这迟来的清白又有什么用呢,谭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她这样一个不成器混日子的人。
“我只要不在书院垫底就行了。”
“垫底也无妨,若是学不进去书,可以把话本继续写着,上次你说下一本写什么来着?”
谭苏琦想着之前的计划,“你不说我倒是都不敢想了,在上京回来的路上还说写个青楼公子的故事,在马车上还惹你生气,这回来的日子光顾着养伤练字的,又没心思顾忌这茬了。”
“这样的话本子听着也挺新奇的,之前跟青楼搭边的多是些艳词,正经写话本的没几个。你是要写个青楼人从良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