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是挚友。
如今什么也不是。
“可惜,朕已动过了呢。你怀中的那枚玉,想是中秋之夜,朕与兰音欢好之时不慎坠落的呢。”
他只是淡淡的这般讲,却将薛辞的怒火勾了个十成十。
“容璟,你卑鄙!”可曾经朗月清风的薛家公子,便是气急败坏,也不过说出一个卑鄙。
容璟继续冷笑,回他:“薛辞,谁有你卑鄙。”
“当年朕与你同在崔家书院,你说你对兰音只是兄妹之情并无越轨之念,朕信了,朕是那么相信你,可你呢?你是怎么朕的?你背着朕,求你祖父私下备了聘礼,在朕什么都不晓得的情况下便与兰音定了亲。你那时可曾考虑过旁的?”
终是往事如烟,如今说出来也不过徒增伤感。
薛辞顿了顿,而后道:“是,我那时是骗了你,因为我不晓得兰音更欢喜谁......可......”
可爱情里没有承让,只有势在必得。
“从前你让朕受过的,如今朕也要叫你一一受个遍。薛辞,论卑鄙,朕比不过你。”容璟如是道。
“你这虚伪的高义,真是叫朕恶心。如今坊间人多传你已身死,自尽殉了前废帝,可只有朕晓得,你不仅没死,你还犹豫了,因为你的犹豫,你今日才会被朕困在此处。”
“薛辞,你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可怜虫。”
句句入耳,句句锥心。
薛辞闭了眼,嗓音沙哑:“你为何不杀了我。”
若是能有一死,倒也痛快,九泉之下,还能坦然见一见薛家的列祖列宗。
“薛辞,你恨么?”他却如此问。
怎能不恨呢?
人生最大痛事,莫过于夺妻杀子,灭人满门。而这些,容璟全都做了。
薛家满门,皆死在他手中,而絮絮,也......为他所胁迫。
只要一想到絮絮痛苦地躺在容璟的怀中,对他卑躬屈膝,婉转承欢,薛辞便忍不住要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容璟生吞活剥。
“恨不得杀了你。”
容璟解开他的锁链:“那朕给你个机会。你该晓得,朕为何会留你性命至今日,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朕,朕可以放了你,届时,你可以卷土重来。”
虽希望渺茫,却终究还能一搏。
不可谓不诱人。
只是废帝行踪,不可泄露。
“这世上,唯我一人晓得废帝行踪。可容璟,我便是死,也不会将他的行踪告知于你,你便日夜受着百爪挠心的痛苦,日夜都不得安枕吧,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他答应过祖父,要守着薛家,要守着陛下的江山。
薛家他没能守住,江山,他也没能保下,可废帝的命,万万不能再有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