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儿子背影萧然,周夫人又开始叹气:“老爷啊老爷,你瞅见晏西刚才那模样没,自个儿姻亲都说得像旁人家的闲事一般,根本没一点兴致。”
“他不是从来都这样吗?”周老爷见怪不怪,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旁边书案,便打算练字。
周夫人生气,冲过去一把抢了他羊毫:“哎呀,你个当爹的怎么不着急呢?还有心情练字,每天练完还非得让小厮送到江府,让江老爷给你提意见。真是的,你好好想想,要咱晏西成功娶了绿绿,江老爷就是你亲家,还怕少了这些个指导吗?”
“……可着急归着急,上回夫人那么高明的推波助澜也没得个效果,我一个从商的,又不是写话本的,更没什么辙。”周老爷耸耸肩,非常无奈,“咱家那小子自小心里就特能装事儿,眼下他自个儿不说,谁撬得开嘴。”
“不行,我必须再逮逮机会,推他一推。”周夫人不甘心,凝着眸,气势凶狠,且一个用力,就将手中羊毫折成两半。
“……”周老爷泪目。
这只紫檀羊毫可是江老爷送给他的。
翌日未时,周晏西果然派小厮去江府给沈月之传了口信。
江繁绿因着心里闷得慌,午膳后去了趟学塾帮吴中元批改功课,现下一回府便在垂花门遇上正要出门的沈月之。
见沈月之面上妆容比往日浓些,穿花纹繁复的罗裙,似是好生打扮过一番,她大概猜到什么,低低问道:“出去见周公子?”
沈月之害羞地点头。
“便去吧。”江繁绿略勾下唇角,再没开口,径直往院里去了。行至一半,又突然回眸。
鲜丽的裙角很快消失在视线。
她突觉自己心中生出种异样的情绪,不可名状。
而后回到西厢,进门见平乐正抓着个鸡毛掸子忙里忙外打扫屋子,她刚想说要帮忙,却听平乐先慌张地说了句:“小姐如何要哭了?”
江繁绿奇怪,轻摇了摇头,不想下一瞬眨眼,面上立马起了两道冰凉的感觉。小手胡乱上脸,也确实摸到几滴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