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力气骂出来。
肖抑平时拔剑,手腕习惯微转,剑也跟着微转。此时先在心中默念三遍,克服习惯,不然会绞着冯安安。而后一鼓作气,只在霎那将剑抽出,稳稳当当。
并不算难的动作,肖抑却手心全是汗。
冯安安长啸一声:“啊——”身子前倾,肖抑及时扶住她。
肖抑道:“接下来我要处理伤口了。”
冯安安眨眼,点头,蹙着眉头。她晓得步骤,肖抑不必向她打招呼。
肖抑抽出随着带的匕首,放到火上烤,过会翻面,再烤。而后蹲着,用匕首剜她伤口处的腐肉,都得剔除,一丁点也不能留。还有陷在里面,粘在里面的血块,边沿那些骨渣骨沫,都得挑干净。必须得彻底清理好,才能上金疮药。
冯安安其实是不怕的,一开始一直盯着肖抑的动作,血也好,肉也好,她看着一点也不畏惧,也不难过。
但是疼啊!
比方才拔剑要疼百倍,冯安安心里从没想过死,可脑子却在无尽的疼痛下冒出一个念头:与其这么煎熬,不如死了算了。
这念头令她吃惊。
冯安安问肖抑:“方才……说的话……还算数不?”
肖抑不假思索应道:“算的。”虽然不知她具体指哪一句,但他对她的许诺,永远都算的。
冯安安道:“那我不客气了!”低头一口咬在肖抑肩头,疼得他肩膀一颤,但仍不忘将匕首移开,免得误伤到她。
肖抑道:“要是疼,就狠狠地咬。”不要忍着。
冯安安埋头咬着肖抑肩膀,用力闭紧双眼,不再看。
肖抑清理完伤口,开始上金疮药。停顿交接时,冯安安的疼痛瞬间消失,她松了口气,松开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