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真龙天子隐在纱帐内,问王照来做甚么?
王照恭敬跪地:“儿臣每天早上,都来给父皇请安的。”
良久,皇帝的声音自帐内传来:“哦、寡人忘了。”
王照关切:“父皇今日龙体好些了么?”
“好些了。”皇帝很缓地回答。
许久,皇帝又道:“照儿,那你先下去吧。寡人与几位爱卿还有梯己的话要说。”
“喏。”王照低头转着眼珠子,正盘算着,忽见顾晁双脚往殿上方向跨了一步,紧跟着就听见顾晁字字铿锵:“陛下,不可以放大殿下走。据臣所知,那欺君的蘋州冯氏,现就在宫中……”顾晁顿一顿,“是被大殿下带进来的!”
王照抬头:“顾太师缘何对我一闲人皇子,如此关心?”
顾晁转身:“大殿下这么说,便是承认带罪贼入宫了?据臣所知,近来宫中事端频发,大殿在这个节骨眼上,令某些人夜潜入宫,臣不得不多心……”
“你们先别争执这个——”郑路明郑相国开了口,老人身弱体虚,“蘋州冯氏是不是罪贼,尚未定论。”方才百官云集时,未讨论出结果。
顾晁凤眼一挑,对着郑相国:“她欺君瞒上,还不是罪贼?”
“陛下。”郑相国前倾身子,都要费极大力气。今年他都不曾上朝。今日,许是鬼使神差,心头竟一直想着,再不上朝,就一整年都缺席了。便坐着轿子,往宫中来。然而清晨寒露,轿又颠簸,郑路明赶了一半,身子骨便有些遭不住,想返程,却听线报说顾晁检举了故韩王。若是其它的事,郑路明早死心懒管,只是蘋阳王在时,曾与他交好,故人的独苗,总要保一把。便硬挺着来到宫中,在殿上极力与顾晁辩驳,维护冯安安。
此刻,郑路明躬身道:“据老臣所知……故韩王似乎本就有一个女儿,与那世子似是一卵双生,样貌相似。太师翻查旧事,可能弄混淆了。再则,年岁久远,知情人都上了年纪,记错的事,也是有的。”
皇帝是许久才讲一句话的,这回,他说:“相国说得在理。”
“陛下,其实……关于冯氏一案,臣亦有内情启奏!”一直未出声的张介忽然上前,禀道。
皇帝:“准。”
张介垂首:“臣有一人证。不知……当不当见天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