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腿一迈,进来后先行了礼。
“陈怀安!”我的眼睛一亮,几分惊喜,正要站起来朝他扑过去,却被苏澜阴沉着脸一把按住,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陈怀安看见我,先是一愣,又听到我唤他的名字,随即慢慢地笑起来:“来我府上这么多日……我还没能听个响。”
苏澜不声不响地觑了我一眼,将我的手腕按紧了,面色更为阴鸷:“再废话,就给朕滚。”
“哟,家宴。”陈怀安眉峰一扬,笑得得意,“不知臣有没有这个荣幸?”
苏澜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眼神阴沉:“靖远侯是朕的亲信,自然有资格来尝尝这‘家宴’。”
“那臣就不客气了。”陈怀安毫不谦虚,大摇大摆地往我身边一坐,不作声地朝我挤过来,紧紧地贴着我,“臣今日来,是想解除婚约。”
我被苏澜的目光看得心里毛毛的,悄悄向边上挪了挪。
“靖远侯。”苏澜冷笑一声,原本覆着黑眸的蒙蒙雾渐渐褪去,锋锐的眉眼仿佛一眼便能将人看穿,“你要是活够了,寻口井跳下去便是,大可不必来朕这里送死。”
陈怀安不紧不慢地接着道:“臣听说陛下放了卫泱回去,还赐了他三座城池。宁王的老巢,就在他的封地边上,万一他同宁王里勾外联,恐对时局不利。”
“当然,臣已派人暗中查探去了。但一旦那位公主有什么异动,传信给宁王,臣怕是……晚节不保。”
说到这里,他惺惺作态,满面的沉痛。
什么时候他靖远侯也知道计较晚节了,听起来甚是滑稽。我没忍住扑哧一笑,立刻被陈怀安听见。他稍稍侧眼,狠狠朝我剜一眼。
我马上笑不出来了,畏畏缩缩地严肃坐正。旁边苏澜突然将酒盏重重一摔,传来极大的一声响。
酒水四溅。陈怀安亦被那声响惊得一激灵。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