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听到不对劲,也跟着过来,看到小姐手里的两样东西,心底一空,也退后几步。
泪水渐渐打湿了信上的“与妻书”三个字,墨水点点晕开,字迹逐渐模糊。
谢诗宛忽然一震,手足无措地抹着书信上的水迹,拼命摇着头,眼神执拗,像入了执念一般不停说道:“不要消失,不要消失……”仿佛那些字迹不见了,她的阿言也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好像一个极为害怕失去重要东西的小姑娘,笨拙地挽留着什么。
谢诗宛喉间苦涩得说不出话来,心痛得如同有人一刀又一刀剜着,硬生生要把她最宝贵的东西挖出来。
她还记得阿言手掌心的温暖,每次她觉得寒凉的时候,他都会握着她的手,温声告诉她:“宛宛,别着凉了。”可现在她的手指尖都冰凉如斯,她的阿言却还是没有出现。
“节哀。”老伯默叹了一口气,不忍说道。
顾小兄弟看来也没有错付一片情深。之前他总不解,为何顾小兄弟为了他的夫人满身是伤却不愿让他的夫人知道分毫。现在他终是明了了,这两个人都是想着如何为着对方好,如此情深,才怕对方为自己伤神片刻。
老伯身边的青衣女子也悲伤地皱起眉,她虽然都没怎么和这个神秘哥哥说过话,但想必他是个好人吧,不然阿爷是不会帮他的。
可儿看到小姐的手指已磨得血肉模糊,美目含泪,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也一阵悲咽。公子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的困难都度过了,却还是要折磨他们。
谢诗宛发髻已然松散,额前落下碎发,泪水已让她看不清事物,连老伯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发现。手指攥拳猛然锤向门边,哽咽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