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将童郁今日原本因为符颂而生出的一点好心情都给散了去,他熄了灯,坐在沙发上,将身子万万全全地融入夜色。

这间诊所只有一扇小窗,窗户贴着灰色的膜,还有厚重的窗帘拉着,故而月色一点都透露不进来。

无端的暗却让童郁心头稍稍送了一口气气,他果然应证了自己的名字,就是个只能活在黑暗里头的人。

组织是压在童郁身上的巨石,他不得不为了组织干出各种的事情来,毕竟那是养他的地方,养恩最是难报。

童郁执行过很多的任务,他手上是染过血的。然而这个任务是他执行以来,最难下手的一个。不是任务太难,而是任务的对象是符颂。

资料上的符颂是一名极其优秀的缉毒警,是个优秀的卧底,他有着十几年的工作经历,潜伏在敌营查获了百来件贩毒走私事件。

同样的,符颂也被他们组织的人给盯上了,而他童郁就是被派来捉人马脚的。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会诊中,符颂却在童郁面前展现了同资料上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现实生活中的符颂是个低郁又固执的男人,他每天都会割伤自己,然后出现在童郁的诊所面前,像童郁讨要一个处理伤口的机会。

童郁埋在沙发里头,他面色染着浓重的低郁,眼底有一片又一片的雾团冒出来。于沙发上,他渐渐曲起腿,然后环抱着自己。

就像婴儿在母胎里那样,环抱着自己,感受着心口那块东西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他童郁也是个有心的人。

符颂在童郁这间诊所死皮赖脸混了一个多月后,他就拿到了童郁诊所的钥匙,被这个小医生特意批准进入。

符颂便也是在那时候,把自己当成了小诊所的常客。白天不知道去干什么,到了深夜就自己开门进来,然后谁在逼仄的沙发上。

这一日,符颂同往常一样开门进来,月色也顺着那大开的门洞撒了进来。

“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