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中库存粮食亏空数目为50石,也就是500斗粟米,黄县令光是库粮补交的银子就有250两,是一个县令五年的俸禄。
另外还有其他需要补交的银子大概30两,最后他总共交了280两才算脱身。
到他临走那日,何文静在门口看那些仆人来来往往的搬运箱笼,眼中暮色沉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不知黄县令当这三年县令相比知府又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他最好是祈祷不要被自己发现他什么贪赃枉法之举,否则
“来人,把典史请来。”何文静朝门外吩咐了一句,转身回了内堂。
“是。”衙役领命而去,很快便将刘典史请了来。
何文静正在内堂翻阅案卷,见人进来,头也不抬问道:“不知刘典史可知晓县中目前关押犯人人数多少,各犯何罪,量刑如何?”
刘典史早知新任县尊大人不好糊弄,却也没想到他才上任就这样拼,一时有些怔愣。
“刘典史?”何文静没听到回答,抬头朝他看过来。
“启禀大人,县衙大牢中目前关押犯人一百二十二人,其中死刑犯三人,重罪不得开释八人,其余人所犯之罪皆不重,便暂做关押。”刘典史在心中回忆记档上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回答。
“我记得一年前陛下才大赦过一次,所犯之罪凡不涉及杀人害命以及谋反欺君者皆可赦免,如何短短一年之内县衙之中又关押了这么多人。”何文静手中没停,继续发问。
“禀大人,非是我等故意,实乃县中百姓多不服教化,刁民难驯,故而小惩大诫。”刘典史不以为意。
何文静听到这,手中动作停顿,抬眼看他,“照你这么说,这些百姓都是罪有应得了?”何文静笑笑,见他似要辩驳,伸手止住他的话,“就说这件案子吧,下沟村的两名村民在菜市因摊位发生争执大打出手,巡街衙役将两人捕来,至今已有三月,既未定罪也未放出。”
何文静翻过一页又继续道:“李家村有一村民拒不纳粮,户房小吏称其态度蛮横多有阻挠,是以关押大牢之中,如今已有半年之久。”他说完又拿过旁边放着的一本账册,“可这册子上却明明白白写了该户村民税粮已清缴。”
放下账册,何文静看他一眼,继续往后翻,“再有另一案”
刘典史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只觉得头上有汗不断冒出,等何文静终于停下来,这才吞吞口水,边用袖子擦汗边道:“请大人明察,下官早已将这些案卷整理成册,只是前任县尊大人一直忙于政务还未来的及处理此事,因此便耽搁得久了些。”
“啪!”何文静将文书摔到桌上,冷笑:“刘典史这是见黄大人走了便开始推脱责任了吗?”
“典史职责为缉捕盗匪、稽查狱囚,一县之中的治安都归刘典史所管辖,岂是轻飘飘一句前任县尊大人来不及处理就可以推脱的?”
何文静起身行到他面前,沉声道:“如今春耕在即,刘大人将百姓家中顶梁柱捕来狱中,可知将对百姓影响如何?刘典史既然身负重任,还望以后做事多方考虑,不要再有轻率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