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妻女无恙,则证据永不见天日,彼此相安无事。若沈蔻母女和他的性命有闪失,自会有人翻出证据,拼个鱼死网破。
那架势,是红了眼拼命的。
谢峤连番威逼,再无丝毫用处。
因彼时红丸案余波未平,谢峤到底怕横生枝节得不偿失,便息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只命人盯着他南下,时时监看。
大半年一晃而过,直到杨凝的人到来。
第33章 内乱 若与穆王联手,能否铲平这座府邸……
旧事徐徐道来, 听得沈蔻胆战心惊。
晨光初照,透纸窗而入,映得满屋明媚灿烂。
她白着小脸儿, 半晌说不出话。
倒是江彻见惯宫廷险恶, 听谢峤拿寻常人家的无辜孩子来试药,也没觉得意外, 只露厌恶之色, 令那双原就清冷的眸子愈发冰寒,望之令人生畏。蜡烛早已燃尽,就连续了多遍的茶水都已凉透, 他瞥着沈蔻紧攥的手指, 道:“故事听完了, 还不困吗?”
他这一提醒, 沈蔻倒是想起来了。
从昨夜满心惊喜地见到父亲, 到父女俩闭门单独叙话, 再到父亲被说服后和盘托出,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整夜。
倦意被他勾起, 她捂嘴打了个哈欠。
沈有望揉了揉她脑袋, “厢房里有床铺, 先去睡会儿吧,我跟穆王爷还有些事要谈。”
“不用了, 待会还得赶路呢。”沈蔻耷拉眼皮。
“明日再动身。”江彻瞧她你困猫儿般的样子,抬下巴指了指厢房,“你在这儿睡够了, 跟沈大人聊聊家常,明早赶到客栈即可。案子重新审定前,未必还有机会在京城见面。”
这般安排, 着实令沈蔻大喜过望。
她当即起身谢恩,告退掩门。
里头沈有望瞧着女儿窈窕轻快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谢峤如此肆意妄为,恶行累累,小人既担了父母官的名头,原该早些冒死进谏的。只是蔻儿尚且年少,内子又身单力弱,我为着一己之私,将秘密藏到如今,着实有愧圣贤教导,有愧皇恩。”
“情势所迫罢了,若你在那时以卵击石,未必真能直达天听,反会玉石俱损。如今说出来,不晚。”江彻存了几分宽慰的意思。
沈有望苦笑了起来。
宫廷里的那些明争暗斗他确实不懂,但江彻既这样说,显然是有缘故的。
不过到了如今,纠结此事已无意义。
遂将贴身藏着的破旧荷包取出,从中掏出张狂草写就的诗文,双手奉与江彻道:“凭我一人之力,实难与谢峤那狗贼匹敌,王爷既有意拨乱反正,小人便将证据奉上,只求真相大白于天下,也还邹家一个公道。这是信物,我那旧友见了此物,定会将东西交给王爷。”
说着,报出友人名号和住处。
江彻接了诗文,不由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