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不光是张氏,连何大牛都有些警惕,虽说笑面儿帮了何霜降不少,但叫自家闺女去京城,还说是什么皇帝叫她去的,这谁能信。
“容我收拾收拾,你几个坐着歇会儿”何霜降显然已经信了,淮王跟笑面儿几人的交情她是知道的。
“你真要去?”张氏拉着何霜降“山高路险的,你怎么去?若是遇着事儿了,又该如何?你这丫头非得叫家里人忧心!”骂完又低声对着何霜降说“且那是大将军,圣上怎么着也得请个好大夫瞧,你去顶什么用,跟你又没甚关系”
“人介在西北抛头露撒热血,抵御外敌时怎的就不见您说同我们没什么关系呢,如今天下太平,蛮族滚回了老窝,您就出来说这些扎心窝子的话,这话若叫那些将士听着了,只怕都心都凉了半截儿”
张氏自知说不过她,推了推何大牛,何大牛也是一脸忧色“这委实不能去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京中什么大夫没有,何必要你去瞧呢?”
“爹!”何霜降憋红了眼,也不知为何,鼻子泛酸,心里涌上一股委屈,谢明远帮了她几回,这回人家受着伤,生死未知,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笑面儿见何家人怀疑他们不是好人,将手里密折拿出来,是当今圣上亲笔,下面还盖着玺印,这诏书一出,何家人险些软倒在地。
“我们来时圣上说了,这事儿不便声张,谢将军若是醒来也就罢了,若是……有个万一,这事儿再传出去,只怕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西北又要乱起来了”
皇帝密诏都出来了,饶是何大牛再想推拒,也都不敢说什么了,张氏更甚,她原想着将何霜降锁在家里,现下看来,还真非得由着她去一趟京里不可了。
何大牛到底不放心,叫石头跟着去了,嘴上说着一来保护何霜降,二则周老先生从前就说,我朝学子,读万卷书,亦行万里路,方才堪担大任。何霜降心里清楚,她爹嘴上这样说,心里更多的还是想叫石头一路上护着她。
当今圣上登基,加了恩科,明年秋日里加了一场乡试,这会儿本该是温习念书的时候。
“我正想瞧瞧京城盛景呢”石头怕自家阿姊心里愧疚。
天还黑着,一行人就往京里赶了,笑面儿一行来时骑得都是好马,一路上都没耽搁,饶是如此,还是赶了一个多月方才到清水城。
何霜降跟石头还不会骑马,只能套了车辇,这一来就慢了许多。
天儿越来越冷,众人一路上也没敢停,到汴京城时已是冬初了。
一进城笑面儿就叫随行的一群人先离开,他亲自带着何霜降七拐八绕,直至一处宅院方才停下。这宅子门头上没有牌匾,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门紧闭,门口守着两位穿黑甲的兵士,见到笑面儿,相互看了一眼,没打算让行。
笑面儿拿出手中铜牌,上面刻着龙纹,那两位守门的兵士当即要跪。
“不必,你们将军醒了没有?快些带我进去”
那两位兵士匆匆忙忙推开大门“将军还未醒,箭伤都长好了,不过怕是那会儿坠马的缘故,伤了头,现下还是醒不过来。”
当初就剩一口气了,如今这样都算是运气好。
何霜降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这兵士将几人引到谢明远所在的院子,又有个小太监领几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