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降愕然,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说的莫非是周老先生?他如今就住在后头槐花巷子,门头上挂着周府的匾额”说罢推了推谢明远“你应当也知道,先前让你送过几回糕点,你快带这老先生过去罢”
因着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谢明远将人送去以后赶紧回来继续算账,本以为何霜降在柜台后面待了那么久,算清了先前的账目,不想纸上乱七八糟画了一堆小人,一点有用的都没。
何霜降悻悻地笑,她先前偷听的一头劲儿,手里乱涂乱画地,忘了还有算账这回事儿。
轻手轻脚溜到厨房,外头又有人点了拆烩鱼头,她还是先做饭吧。
饭馆里生意越来越好,喜鹊跟燕子俩人终究是忙不过来。点心铺子那头也缺人,张荣保将如意留下了,帮着干些杂活,或是给周围订了点心却没功夫来拿的人家送货,时不时还学二个字,也忙着哩。
饭馆里头还少个能洗碗洒扫的婶子,喜鹊跟燕子还小,手也嫩,不忍心叫磨粗了,还是得招个能干粗活的老妈妈,多添些银子也使得。
只是找到合心意的人却难,这几日不少婶子来问,不过一瞧都是张扬性子,她虽说开了铺子,去因年岁小,压不住那样的老油条,回头再找个祸害进来,生意也别做了。
下晌人渐少了,何霜降整治了四菜一汤,叫送到周老先生府上,他是石头师父,今儿府里来客,那做饭的婆娘偷懒耍滑惯了,不一定能做一桌菜,她添几个,只当替石头尽心。
说起那婆子,她去了好几回,这婆娘面上唯唯诺诺,等她走后,该吃烂菜还是吃烂菜,不知悔改。回头还得跟周老先生好好说道,无论是卖给人牙子还是打发走,总不能再叫这么个人待在府里了,什么都不干,净往自个儿荷包里搂钱了。
谢明远正好要再跟他先生好生聊聊,因此这两个食盒就交给他带过去。
何霜降冲了一碗桂花红糖藕粉送去嫂嫂屋里,嫂嫂这几日胃口不好,总睡不好也吃不下。
一进去就见她极不舒服地坐在桌边喝茶,眉头紧锁一脸愁云“我这……”
话还没说出口,就疾步冲出门外,狠狠吐了一通这才舒服些。
“这几日总犯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刚那一下我心里总算舒服些”
何霜降有些担心“要不着大夫过来瞧瞧,总这样也不是法子”
“没事儿,身上也不痛,何必糟蹋那个钱,许是前些日子大鱼大肉吃多了,一时吃岔了气”
“若不舒服,你可千万要说,大哥成日值守也不着家,爹娘不在边上,若遇着什么事儿,我只怕应付不来”何霜降隐隐有些忧心,将藕粉往那边推了推“你吃些,一整日都没怎么用饭”
“不……不行”说着又跑到屋外吐了一通。
“我看明儿一早,我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没事儿,这几日兴许是着凉了,肚子总有些不对劲,这藕粉你端去给那两个小妹儿吃,我这吃不下”黄氏脸上一丝颜色也无“你去年拿盐渍的那青梅可用完了?给我拿二颗,许是嘴里没个滋味儿,才会有这般大的反应”
何霜降去厨房里找,这玩意酸的紧,她向来添些蜂蜜冲水喝,或是舀些青梅汁给菜调味的。黄氏连着吃了两颗,这才好受些,许是有些累了,往常还缝缝补补,这会儿刚躺上床,眼一眯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