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往日在宫里的时候,哪怕再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再加上哪怕几倍的药量,却还是如同杯水车薪一般,尤其是每到三月十五,皇帝例循召见……贺摇清将拇指重重按压在刀背上,让刺痛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不过出宫以后,现在仔细想来,好像便只有那么一次了,甚至一天天过着,每日要用的药量也渐渐减少了一些。

想着那个夜晚,贺摇清手上动作放轻,顺理成章的,回想起了自那以后,午夜梦回总是萦绕在周围的清冽酒香。

他轻轻摩挲着刀刃,好似这便是他千思万想的某个人,动作无比轻柔,眸子深处却沉窒得近乎出现了戾气。

刀刃锋利,哪怕他动作再轻,还是有血渐渐洇了出来,贺摇清看着血流过刀身,顺着刀背一滴滴溅在桌案上。

不知到底想到了什么,而后缓缓笑了起来。

方伯看着他手中的刻刀,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主上是已经决定了,往后都与谢家绑在一条船上了,对吗?”

贺摇清动作一顿,将刻刀抛掷在一旁,随意用衣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却是笑了一声,开口反问道:“谁告诉你的?”

事到如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方伯看着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若不是这样,主上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我们‘足智多谋’的太子,”贺摇清否认道,“他愚蠢得简直是‘舍己为人’了,还被我抓住了把柄,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年的辛苦谋略?”

可你却有无数个办法,都能达到同样的目的,却单单选择了对自己最不利的一种。

也是唯一的能保全谢家的一种。

方伯眼中颇有几分无奈之色,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是慎重:“虽已经都布置好了,但你若是想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