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相公回京之前,就敬请大公子留在府内多读些圣贤书吧。府里自有老奴替您看着。”
萧谓心中仍是不甘,脸上带着恨意,追问道:“父亲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管家的目光看向桌上尚未来得及撤走的长盘:“因为相公也收到了顾副使八百里飞骑送去的一只鹿腿,还有于中全亲信的供词。”
萧谓没想到顾千帆竟然这么胆大包天,愤恨不已地说:“父亲就那么宠爱他?我不过是想整整他,就值得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我要去告诉娘!”
见萧谓拔腿要走,管家连忙阻拦道:“大公子,容老奴说句放肆的话,您现在只有荫官,并无实职,这些,可不是夫人的哭闹抱怨就能为您争到的!”
萧谓的身形顿住了,他知道管家说的都是对的,不由得颓然坐了下去。
管家毕竟是看着大公子长大的,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听老奴一句劝吧,顾千帆,不是您能得罪的人……而且,他也不是您的敌人。”
萧谓不敢再言,心中却暗暗盘算着这顾千帆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父亲专门把忠叔派回来骂他?想到其中一种可能,萧谓心中猛然一惊。
相比萧府的剑拔弩张,双喜楼画舫上确是一派花团锦簇的祥和景象。一清早,张好好就收到了宋引章送来的果子,眼下,一众歌伎正艳羡地围观着半遮面精美的饼盒,七嘴八舌地议论怎么半遮面家的果子每天还会换花色。
张好好坐在榻上抚弄着指甲,尽管心里受用极了,却一脸淡然地说:“那是自然,难道你们每天都跟客人唱同一支曲子?吃吧吃吧,别不好意思。”
歌伎们伸出手,各自从盘中拿起一块切成小丁的果子,吃得一脸享受,纷纷吹捧道:“真好吃,好好姐,你怎么跟半遮面的关系那么好啊。我让人连着排了三天,结果一盒都没有买到。你倒好,天天都有人送过来。”
张好好得意地摇着扇子,懒懒地说:“谁叫我张好好人面广呢,教坊琵琶色色长宋娘子和掌柜的赵娘子,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我,我也不好意思不收啊。”
一声冷哼响起,张好好回头,只见珠帘外池衙内一脸不快地走了进来。众歌伎立刻互相使了个眼色,作鸟兽散。
张好好漫不经心地问:“大清早的,你是这在生谁的气啊?”“哼,难道你猜不到吗?”池衙内抱着双臂气哼哼地坐在一边,故意扭头不看张好好。
张好好无奈地走到池衙内身边,安抚道:“池郎,你是不是闷得慌,你若是闷得慌……”
“我明明是气得慌!”池衙内负气地甩开张好好,指着饼盒说,“我问你,你明知道我和赵盼儿是仇家,为什么还收她的东西!”
张好好被他一甩,也不开心了:“我为什么不能收她的东西?我还讨厌张员外呢,你还不是还三天两头跟他在长庆楼吃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