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说,李贽并不坚持,只招呼店家新上了一碗米饭,之后也未再尝那道鱼鲊。
这原是极小的一桩事,哪知秦嫣却因此委屈上了。饭后秦嫣去后厨找小叔,她刚入新兵营几日,尚未领到饷银,原本想与小叔说记账。
但李贽与阿梨吃饭,又怎会去欠她的人情,默不则声跟了上去,与秦小叔家的妇人付过了银钱。
转身出来时,却被人扯住了衣袖。
秦小叔两口子在后头空地上洗碗清理,阿梨在前头店面里坐着。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秦嫣十分紧张,声气里带着几分忐忑难安:“李大人,阿梨姐姐或许生了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你帮我劝劝她可好?”
李贽瞥一眼自己的衣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阿梨从不会强人所难,心眼也不会像针尖一样小。”
秦嫣一张脸倏地涨得通红,讪讪地放开了手。
午后的骑射练习,果然由李贽做教官。从他打马绕整个演武场疾驰一圈,潇洒利落的身姿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与徐教官年纪相当,两个人都精擅骑射,但明明是一样的动作,李贽举手投足间却多了游刃有余的从容和凛冽飒爽,生生将徐教官的风采压了下去。
从前,因着招远侯独子的声名不佳,李贽也十分低调,注目他的人并不多。可自他代任郡守以来,轻徭薄赋,减免苛捐杂税,大量收购临州的油桐、夏布、竹木制品及山珍,听说将通过新建的驿道,销到长安和梁州等地。
据说这些东西按品定价,来者不拒,因而只要勤快些,百姓手中如今都有些余钱过冬。以往旁人小打小闹也曾做过这些营生,但苦于交通闭塞,运输成本太高,在外头也卖不上价钱。一趟下来,不仅没有赚头,反而还要折本。久之也就没人愿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