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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瞬间触到了聂羽熙心底某处藏匿至深的痛楚,她目光一黯,整张脸都埋进他的怀抱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突如其来的眼泪,若不然,他会以为她是个情绪不稳定的怪人吧?

她安静地听着他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勉力稳住思绪,良久才缓过劲来,开口已是淡然:“爸爸本来也是很喜欢我的,可后来,他开始在我难受时转身离开,眼神变得冷酷、甚至充满厌恶……我小时候总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好吧?我努力克制情绪,安静乖巧,为他们做家务、对他们笑……可都没用。”她吸了吸鼻子,苦笑里满是自嘲,“长大后我才明白其中的原由,明白爸爸对我的态度和我的行为举止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来不及了。”

“齐溯……”聂羽熙抬头,痴痴地凝望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小时候认定的除了妈妈再没有人爱我,像一颗种子埋在了这里,这么多年早就扎根了。我知道不该轻易对感情失望,不该因为一个背影就心灰意冷,更不该把自己的童年阴影强加在你身上,可是……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改的,好吗?”

齐溯听着她失魂落魄的语调,即便看不到她的脸也能想象她此刻的黯然,他心疼得无以复加,眼下她就在他怀里,可他仍觉得不够,恨不能回到她的幼年,将那个备受冷落的孩童也一并拥入怀中。

“不用勉强自己。羽熙,你哪里都好,是我的过错,往后我若做了什么让你不悦,告诉我便是。”

柔声细语实在令人倍感安心。

聂羽熙从前总觉得闺蜜们一旦谈了恋爱忽悲忽喜太矫情,谁知真遇上了那个人,她也逃不过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的傻气。方才还郁郁寡欢,他不过安慰了一句,她又生龙活虎了。

恢复元气的聂羽熙退出怀抱,又绕回正题:“那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齐溯苦笑不迭,难道女子的思绪都是这样跳脱?如此一来,他哪里还舍得对她生气。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犹豫片刻道:“我并未气你,只是担心而已。赶紧换回男装罢。”

聂羽熙又恬着脸扬了扬外衫:“真的不好看吗?”

齐溯怔了怔神,脱口而出:“好看极了。”

烈王毫无意外地与秦昭一同住进了嫣婉楼,顺理成章地,有人向皇帝奏报了此事。

第一日,皇帝听闻烈王未上朝是因为宿在了青楼里,暗骂一句“没出息的东西”便罢了。

第二日,又听闻烈王仍宿在青楼里,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不过碍于边境大事,也无暇顾及。

第三日,烈王仍未回朝,皇帝百忙之中去了后宫,找烈王生母宁贵妃告状,私底下斥责了几句,说她教子无方。

第四日,奏报称烈王是因参加了嫣婉楼的花魁大赛,拔得头筹,奖赏便是与一位名妓同宿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