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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溯蹙了蹙眉:“他动了兵部?”

“兵部他尚且不敢擅动,可工部却糟了毒手。”熠王气得咬牙切齿,“你也知道,工部并不完全算是我的人,不过是相较于他,更多认同我的谏言罢了。汉州大灾,我提议重造沿江堤坝,在加固的基础上,更增高六尺,用以抵御洪水。这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到了他口中,却成了贪赃枉法的错事!”

“如今工部已然一切就位,只等父皇拨款,原本今日朝堂上便要下放诏书,他却横插一脚。今日,吏部尚书忽然对汉州知府、及受灾地区一应官员提出质疑、建议彻查;户部尚书又突然对沿江土地归属提出疑问,说是要从最初掌管这片土地以及负责堤坝维护的官员,从头到尾细细查过……这两位尚书言之凿凿,听着句句在理,说什么国库银钱不可平白让贪腐之人分了,拨款必须三思而后行。“

熠王攥紧拳头一捶桌面,人也跟着站起身来:“我提出重建堤坝的谏言至今,已有足足半月,他们若真要彻查,大可在父皇采纳、一应人员就位之前便提出,偏要在这最后拨款前提出,可不是刻意打压?他打压我便罢了,可近年来年年夏季汉州水涝,今年更是灾害汹涌,你们也都亲眼见了,百姓民不聊生,庄家颗粒无收。若不趁水退了尽快加固,还想等明年再来一次吗?且那汉州是路朝的粮食储备重地,长此以往,岂非毁了国本?”

第38章 你才胡言乱语

齐溯静静听熠王说完,心头却有些疑问:“虽说吏部和户部都是攀附烈王的,可他们此番提出要详查之事,本也是他们的职责范围,换言之,要查的都是他们自己人,同样也是烈王的人,他这一举动,究竟为何?”

“所以我才说,他为了掣肘我的功绩,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如此一来,他倒正好借力打力,还给了那些‘减少贿银’的地方官员略施惩戒了。”

“殿下也不必太过心急。”齐溯盘算了一下道,“烈王这番行事,最终必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吏部和户部即提出严查,便让他们查去,这本是维护纲纪、淀清朝堂的好时机。我当然知道他们所谓的严查不会一视同仁,可陛下的命令,却是真真切切的严查。”

熠王稍稍平息了怒意,虚心求教:“那又如何?”

齐溯嘴角一勾,眼里凝起一丝冷笑:“殿下以为,工部尚书姚兆名是吃素?在认命工部尚书一职之前,他可是先后在户部、礼部都任过侍郎一职,而姚夫人更是朝中二品诰命夫人。要掣肘他,谈何容易?凭他在户部的那些旧识,透露些消息出来又有何难?既然要查,那便一查到底,不仅烈王想查的人要查,他想保的人也要查。到最后吏部和户部必然乱成一锅粥,殿下便可趁机参上一本,换了那些不成器的尚书。殿下如今要做的,绝不是生气,而是尽快确定想推举谁为新的吏部和户部尚书才是。”

他的这番话聂羽熙是不太明白,可熠王却似乎十分认同,表情也稍稍松懈了一些。他点了点头:“我知晓你的意思,可若如此一来,怕又是不知要拖上多久,我等得起,百姓却未必等得起,天灾再来,他们可如何是好?”说着他又急躁起来,拍了拍桌面,“陶殊崇果真是毫无底线!你知道的,他根本就不勤于政务,也不理国事,整日花天酒地,在嫣婉楼醉生梦死。可偏偏他的生母宜贵妃娘娘讨得父皇欢心,这才处处得到优待,父皇非但对他疏于管教,更是十分宠爱。可他这样不思进取,若真成了太子……”

“他不会的!”聂羽熙心志意坚,“熠王殿下若是想对烈王施以小惩,羽熙不才,倒是有些办法。”

“噢?”熠王面色一喜,“但说无妨,我要你来,便是指着你为我出谋划策呢。”

聂羽熙嘴角一扬:“既然烈王这么喜欢流连于烟花巷柳,又贪恋美色,不如便找几个姿色出众的姑娘,好好伺候他几夜,让他在青楼里宿上十天半个月的,日日难以上朝……向来陛下自会略施惩戒。”

熠王凝神想了想,似乎仍然不太满意:“可这方法治标不治本,羽熙你有所不知,这陶殊崇犯过类似罪过已不是一两次,可无论是他饮酒作乐误了大事、沉迷享乐不理朝政、又或是贪恋美色不修德政……父皇也只是小惩了事,根本不放在心上。过不久他便又故态复萌了。”

聂羽熙耸了耸肩道:“那就是命啊。既然陛下如此宠爱这位一无是处的皇子,那宠爱,却反倒是真心且纯粹的宠爱。自然无论殿下做什么,都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