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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的下人在背地里都称聂羽熙为“聂仙士”,后被齐溯严令只可称其姓名,绵锦儿没见着聂羽熙,心头失望的紧,险些忘了改口。

偷偷瞄了齐溯一眼,好一张冷脸!把她吓得噗通跪了。

齐溯出了口粗气:“知道了,起来吧。”

他确实心头不悦,却绝不是为那句称呼。究竟为何不悦,他却说不上来,总觉得心头某处堵得慌。

恰逢此时莫柒寒和陆尘煜到了,齐溯无暇分析再多,直直去了书房。

须臾,聂羽熙从画里钻了出来,这次带来了一套指甲油,和几本历史书籍。她作为“男儿身”自然是用不上指甲油,那是给绣房的姑娘们准备的,而历史书则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她此番来到路朝,要干的可是匡扶熠王夺嫡的大事。此路凶险异常,且无路可退。史有记载的党争,从来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在这过程中人人自危、朝不保夕。一想到这里,她难免有些哀怨。

即便胜了,必定是披荆斩棘、踏过满地尸骸,一步一步,将人性、良知、乃至在意的一切,抛在了成果之外。

若败……她在梦里无数次见过齐溯的败局,原本只是梦魇惊魂,已让她惴惴不安。而相处了这些时日,他却变成了活生生存在于身边的人。他冷峻的容颜、健硕的身姿、甚至是盛气凌人的傲慢……在她的脑海中一日日鲜活起来。

如今要再她坦然地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

聂羽熙幽幽叹了口气,将刚带来的《清史稿》放回了戒指里。

刚走到正厅,便见到桌上放着好几套平整的衣衫,拿起来一看,郁郁的心情一扫而空——直裾可是当代公子哥穿的款式,比起粗糙裋褐,从面料到工艺都美观了不止一点点!

这算是赏赐吗?她抱着衣服心里乐开了花,花了好久才穿戴齐整,心心念念要去向齐溯道个谢。

齐溯不在房里,聂羽熙自然地走出院子向书房张望,果不其然,但凡齐溯与另外两位公子哥在书房议事,御征和另两位“门神”总是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

御征见她换了套精致的衣衫,喜笑颜开地朝书房走来,皱了皱眉头:“书房重地,怎容你频频来扰?”

聂羽熙心情好,即便被他怼了一句也觉得无所谓,她夸张地抱拳鞠躬:“御征大哥请息怒,我只是想向大人谢恩,没有别的意思。”

“谢恩?你懂不懂规矩?为这点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