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提出要见江自流的人是张震丘,但对于张震丘江自流并不觉得愧疚半分,唯独张歆,是他骗了她,也是他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
“嗯,虽然状态不好,但一直想要见你倒是真。”柳斐然并不愿意隐瞒张歆的情况,“你要是见她要小心。”
疯魔了的女子,总是会容易做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举动来。柳斐然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都不愿意江自流受到伤害。
江自流沉默了很久,他微微低着头,俊美的容貌在此时看来,明显陷入了一片隐晦而阴暗的挣扎之中。平日里他的眼眸是明亮的,是肆意而风流的,此时却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没有声息。
柳斐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喝着茶,等着江自流的决定。
良久,突然听到了江自流一声轻笑。他抬起头来,就见得他长眉微微挑,眉梢风情种种,好似没有受到半分影响那一般,“见就见,她在牢里,还能奈我如何?”
果真如此,柳斐然缓缓点头,“好,我去安排。”
牢狱向来有不同等次,像犯了一些小事,便是在最普通的牢狱里待着,看管也兵不严格,环境,也不会太差。但是有一些犯了死刑的,关押的地方就截然不一样了。
阴冷、恶心、昏暗,死气沉沉。
关押在这里的犯人,都是犯了大罪,要么是囚禁一辈子,要么就是必死无疑,所以连一个喊冤枉的人都没有。这样的环境下,一种绝望而恐怖的气氛便弥漫在空气之中了。
安静得可怕的监牢里,突然响起了钥匙串相互敲击的声音,一声声伴随着走路声,带来了一道生机。
然而和普通的监牢关押着的犯人见着狱卒相比,他们又显得格外的冷静。没有一个人是往那边看的,所有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或发呆,或自言自语,或者是睡觉。
“张震丘,有人来看你。”狱卒粗暴的声音响起,往日里他们不敢想直呼张震丘的名字,而今他下狱再无翻身可能,倒是让他们趾高气昂了一把。
但是这点趾高气昂,在面对柳斐然之时又消失殆尽,只剩下满脸的讨好和恭敬,“柳大人,请。”
柳斐然微微颔首,往监狱里面看去。不知道张震丘和张歆说过些什么,张歆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歇斯底里,只是蹲在角落里,了无生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震丘戴着镣铐,转个身的时候,都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的背脊依旧是笔挺的,只是监狱里的劳苦,还是让他面容一下子就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