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儿听着听着,就听到了张震丘的声音,“江大人在中书令这个位置坐了多少年了?”
江父心中一震,不愧是太尉,说话直戳人心,“已有十余年了。”
太尉语气轻飘飘地送出了一句,“江大人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江父神色大动,看向太尉,太尉却好似在逗他似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江大人可不屑于老夫的帮衬,不过,不知江大人的族人,可想再进一步?”
“毕竟是中书令,想要再进一步,何其困难?”太尉不顾江父几番变化的脸色,犹自说着,“就连老夫出手,也有几分困难。”
有几分困难,却不是无法做到。
江父如何听不出他的潜台词?即是能拉一把自己的族人,一有机会亦是会让自己再上一步,再加上江自流若成了他的女婿,自然也是会帮衬。
现在朝中博弈结果未知,但太尉伫立至今依旧能呼风唤雨。到底是秦丞相能熬还是他能扛,在江父看来,恐怕是秦丞相先倒下,毕竟他老了。
一想到自己日后前程,江父就觉得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自己分析出来的,和他亲口说出来的,那种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老夫只有歆儿一个女儿,不会亏待了他,你家小子老夫也见过,并不是没有不可取之处,日后帮携一把,总不会委屈了他。”太尉轻笑一声,酒杯里的酒杯他一饮而尽,“不知江大人意下如何?”
江父咬了咬牙,差点就答应了。他平缓了一下呼吸,缓缓说道:“再大的前程,若无子嗣继承,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若能与太尉结成亲家,自是下官的荣幸,只是若真如此,下官无颜面对地下先祖。”
太尉神色沉了下来,酒杯往桌子上一砸,发出沉闷的一声,便碎开了,“这样说,江大人是拒绝了?”
江父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连忙行礼赔罪,“下官不敢但但”
江父冷汗都出来了,他狠狠一咬牙,说了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请他们的儿子中,有一个是姓江的,好继承我江家香火。”
这是江父想了几天之后,唯一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结果。
太尉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然而却也不是不可行,他其实并不缺孙儿,不过是不能接受自己女儿下嫁罢了。
太尉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父,“亲家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