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下敲门声打破屋内的死寂,乔柚一个激灵,才发觉手脚冰凉一片。
她转头看过去,江见疏站在房间门口, 曲起的手指还搭在门上:“吃饭了。”
乔柚眨了眨眼, 摘下耳机, 仿佛从溺水的窒息里挣扎出来。
察觉到她的异常, 他顿了顿, 抬腿走过来:“怎么了?”
乔柚皱着眉, 挪挪屁股空出半边椅子的位置, 拉着他坐下:“我刚刚在听录音, 这个, 是我出事那天录的。”
江见疏接过耳机戴上, 她按下播放键。
随着音频进度条不断前进,江见疏的眉头越拧越紧。
录音又一轮播放结束, 他摘下耳机,沉吟道:“所以你的伤大概率是在船上跟这个人争执的时候造成的, 后来坠海……有可能是被推的, 也有可能是你自己跳的,不管怎么样,至少你坠海的时候还有意识。”
乔柚点头,也正因为坠海时她还有意识,才能把这段录音保存备注好。
“但是我没有录下视频,”她有些沮丧,“光靠录音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声音录下来了,时间地点也明确,不算一无所获, ”江见疏说,“你当时应该跟着渔船出海了,只要查查那附近的渔民,哪些在9月20日出过海,范围基本能下来。”
乔柚还有一个在意的点:“录音里有个人说我是他远方亲戚家的闺女,我在兆溪应该没有远方亲戚吧?”
“没有。”
如她所料。
那么结合她去兆溪的原因,这个亲戚关系很有可能是她同那位渔民说好的,打点或委托,目的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上贼船收集证据。
能被她打点拉拢的,应该是不知情者,不然不会带她上船。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便已经暴露,而同意带她上船的也是产业链里的知情人,不过顺水推舟,等她上船后远离陆地,再处理掉。
后者可信度较低,因为乔柚还记得争执发生的时候有人在慌乱地劝架,听声音其中一位就是带她上船的渔民。
无论如何,这段录音很大程度上印证了乔柚之前的一些猜想。
故事链基本能串起来了,唯独还不能确定凶手是谁。
“先别想了,”江见疏起身,拍了拍她的脑袋,“吃饭。”
乔柚应了声,关掉录音。
她没有主动提起的是,其实她还有一个在意的点,就是录音里她向船上的人表明身份时用的自称是“小江”。
虽然只是个随口带过的称呼,乔柚听到时仍是心头一动。
江见疏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无足轻重的细节。
她有些庆幸,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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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休和节假日都是医院最忙碌的时候,江见疏下午两点半就有一台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