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房子烂尾,所有钱都打水漂了不说,每个月还要还一千多的贷款。开始拿两个人的退休金还能熬着,但老伴儿因病去世后,退休金减半,自己一个人再也无力租房,干脆就搬来了这里。
“您的孩子呢?”臧白问。
“我儿子当年也在这儿买了房,现如今都还在还贷,他的压力比我大呀。”最后大妈无奈又绝望地说,“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几年活头了,在哪儿住都一样。”
林泊川环视这套连毛坯都算不上的房子,窗户拿厚薄膜给挡起来了,大妈自己装了个门。尽管这样,屋子里却十分干净,物品归置得整整齐齐,窗台上还有几盆绿植,其中一盆月季正开着粉色的花朵。
这看得他胸口有些发堵。
对于身处上位那些人,无论是开发商,还是银行,投资的楼盘烂尾了,损失一笔笔巨额的钱款,再怎么难,那些都是躺在纸上的数字。只有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失去的却是他们本该有的安稳生活。
“阿姨,最多再等两年,您一定可以住进您的房子里的。”林泊川忍不住承诺道。
谁知大妈只是一副看淡了的模样:“但愿死之前能有那么一天吧。
“小伙子啊,在你之前我都碰到好几波开发商来看这个盘,说要投资。那时候我们高兴呀,觉得有希望了,但最后都没成。”说到这儿,大妈有些难受,死劲儿地眨着眼,“按理说这地方很好地呀,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人愿意真的投资呀。”
“这次会成的。……我姓林,我叫林泊川,是林广善的儿子。”
大妈突然抬眼,死命盯着林泊川,脸上闪过各种各样的情绪。
坐在回程的车上,林泊川一语不发。
臧白抓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往下按了按:“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别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