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里鲜明的怒意喷薄而出,将他眼角的粘膜都灼烧得通红,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漫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像是光是说出这一番话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神和气力那样。

他靠着车窗喘息着,而后便再次低下了头,一只手抚上额头,无声沉寂了下去。

“说完了?”

那端,贺闵南可以说俊颜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很大的情绪波动。

要说有,也只是一双暗眸隐约可见其中的风云巨变,但他这人向来习惯滴水不漏地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些变化也只是在短暂的几个瞬间呈现,而后很快便回归风轻云淡。

他从椅子上淡然从容地起了身,一只手顺手落入口袋,黑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缓慢踱步至落地窗前。

他薄唇噙着似有若无的淡笑,慢条斯理的腔调平静得几乎没有起伏,“你现在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之前帮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样?要说恍然大悟,你这醒悟的也未免太迟了点。”

周澄闭上眼,眼睫细细密密的抖动,情绪在失控的边缘摇摇欲坠,却又被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克制。

他的呼吸是轻的,男人的话就像一滩海浪朝他扑面涌来。

他被卷进了深海,喘不过气,几乎就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