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色太深,周澄觉得自己就像站在深渊边缘,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他闭了闭眼,漠漠地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是你说了算?”
贺骁冷冷看了眼他额上的青紫淤块,怒气止不住地上升,遂而直起身,将男孩一并带了起来。
周澄被男人攥着手腕,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的步伐,“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想去任何地方,我只想在这里守着我妈,你放手!”
贺骁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长腿径直走出病房,“带你去检查。”
周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整个人被一股浓烈的情绪裹住,“我不需要!贺骁!你听见没有,我说我不需要!”
走在前头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眸色沉沉压向他,“你要是不介意别人盯着你看,就试试再闹一下,我会扛着你过去。”
明明怒火快要冲破阈值,周澄却是冷冷笑了出来,只是眼里并没有什么切实的笑意,“你凭什么这么做?我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我妈马上就不行了,我想守着她,你能不能不要什么时候都这么专横跋扈?”
专横?跋扈?
在他看来,他就是这样的人?
男人细细品味着这两个词,亦是气笑了,薄削的唇微微挑起,要笑不笑的样子莫名叫人心慌,“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是准备不吃不暍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她,一寸也不离开?你以为你这样能撑得了几天?”
“我能撑得了几天是我的事,你要是这么看不过眼,大可现在就走。”
话一说完,周澄看着男人遽然覆上一层阴霾的脸色,也有几分后悔了。
贺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神像是要将他吞噬殆尽。
高级病房的楼层总是干净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