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得很,方霍并不一定是真心关心犯没犯病,更多的是见缝插针想指责程蕾,好为自己的“不称职”扳回一城。
程蕾一向敏锐,更何况方霍在通话那端刻意提高的音量,她脸色沉了沉,夺过方知潋的手机,不快地问:“吃什么药?”
方霍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方知潋看见程蕾皱了皱眉,随即起身离开餐桌。
唐季同晚上有夜班不在家,常姨懂得看人脸色,只有唐汀一脸好奇,咬着筷子频频往客厅瞧。
客厅里终于传来程蕾压抑不住怒气的回呛,伴随着一句“你关心?你关心至于因为那个女的把他扫地出门”,唐汀抻着脖子使劲儿转过头去看,被常姨敲了敲碗:“好好吃饭。”
门开了,方知潋提了一下滑下来的书包肩带,走出电梯轿厢。
他没有承认过方霍那点微乎其微,像对小猫小狗,想起来才掬起一捧食物的父爱。
但他至少还抱有一点期待,程蕾的关心是真的,而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
下午几百年没上过的体育课上,学校广播宣布教育局临时要搞体测抽检,被叫到号码的班级去操场上集合,没叫到号码的班级在班里原地等待。
方知潋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遍,确定实验班和七班的号码被一同叫到了,才眉飞色舞地叫醒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祝闻:“我们班下楼做体测!”
祝闻还没睡够,满脸写满萎靡不振,他伸了个懒腰,匪夷所思地问:“得跑一千米,不是自由活动,你高兴?”
方知潋笑眯眯地说:“高兴啊。”
祝闻很快就知道了方知潋在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