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通也是响了几声才被接通,方知潋按了免提,唐汀的声音在扬声器的作用下显得很清楚:“哥,什么事啊?我等会儿要上课了。”
程蕾紧紧盯着那台发出声音的手机。
“唐汀,”方知潋很冷静地问了一个问题,“你小时候感冒,恨妈妈不陪你,不给你买黄桃罐头吗?”
这话问得奇怪,如果对象是八岁的唐汀,或许方知潋真的会得到一个结果,恨或者是不恨。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是十六岁的唐汀。
果然,唐汀似乎懵了,在短暂的沉默几秒后大叫起来:“你有病啊,因为一个黄桃罐头记仇?我哪有那么幼稚!”
方知潋扬了扬手机,看着程蕾。
“反正最后还是吃到了啊,黄桃罐头。”唐汀还在那头絮絮叨叨,语气十分不解,“哥,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这些有的没的?”
方知潋没搭理她,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他低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程蕾,声音很轻地问:“现在你相信了吗?”
他在车里说的那些话,还有唐汀的闷闷不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忘了,唐汀也忘了,只有程蕾还在耿耿于怀。
一直没出声的月牙用脑袋蹭了蹭程蕾的脚腕。
“宋非玦和我说过,对自己负责没什么不好,”方知潋的记忆好像被拉扯到了八年前的那个中午,同样是在月牙面前,“我当时还没听懂,但后来才明白。他大概宁愿温阿姨像你一样做出正确选择,选择对自己负责,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对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