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打火机和烟盒扔在桌上,烟盒很轻,悄无声息地顺着桌角滑了下来。
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小块白色的通知栏里,蒋叙在群里问裘韵什么时候才能来电,他们还等着洗漱。
宋非玦瞥了一眼,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他走到门边,压下把手往里拉开门,有带着温度的绒棉触感擦过手背,然后撬开他紧握的掌心,捉住他的手指。
“来了。”方知潋仰着头看他。
宋非玦垂下眼,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方知潋。
方知潋看起来很困,好像随时都要睡着了,但他没有,而是用那种很平静熟悉的眼神注视着宋非玦。
“你是真的吗?”
方知潋眨巴着眼,松软的发丝蹭在宋非玦的掌心。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像是喝醉了,少了几分胆怯,多了几分游刃有余,可偏偏眼底又依旧清明澄澈。
宋非玦不说话。但是方知潋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站起来去摸那双乌黑的眼、鼻梁、耳垂,很肯定地自言自语:“假的。”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味的好,而是病态地、摇曳地寻找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走廊里很黑,只有紧急逃生的绿色标牌灯幽幽地亮着。宋非玦却看得很清楚,方知潋被打湿结成一簇的睫毛像潭水里水草的轮廓,正缠绕着刮住了什么东西的某一部分。
他改变主意了。
宋非玦没有关门,于是方知潋很自觉地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房间。
小狗好就好在这里——它们总是比猫多了种天生就会讨好人的机灵劲儿。方知潋没有踩着地毯进来,他蹲在门口,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宋非玦,好像在等待进门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