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铺了一条长长的地毯,方知潋很轻易地顺着地毯淋湿的痕迹找到了宋非玦的房间。
宋非玦的雨伞还靠在门外的墙壁上,方知潋蹲下摸了摸伞柄,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凑近嗅闻了很久。
不知道是房间的隔音太好,还是宋非玦太安静,方知潋一直没有听见房内传出任何声响。
他把雨伞放回原处,试探性地敲了一下房门。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宋非玦没有给方知潋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房门很快就开了,尽管只开了一道小缝。
宋非玦用右手抵住房门,就这么倚着门看方知潋。他浑身都湿透了,却并不显得狼狈,湿漉漉的黑发垂在额际,又被他拢起手指尽数撩了上去,露出那双没有遮挡的好看眉眼。
他的头发是不是短了一点?方知潋恍惚地想,他在心里张开手掌小心翼翼地比划,又好像没有。
横亘八年的变化,从细微的方方面面、边边角角,都是方知潋用肉眼或是摄像机所无法捕捉的。
“有事吗?”相视无言,宋非玦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方知潋很慢地眨眼,似乎试图用这种徒劳的方式记下每一帧的画面。
“……没有,”他蜷起手指,“台风好像晚上要登陆了,我怕你还没回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方知潋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荒谬到可笑。
然而宋非玦却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礼貌而冷淡地对方知潋说:“没事的话我就先睡了。”
有的。你喜欢过我吗?为什么要买黄桃罐头?你还记得八年前的短信吗?你恨我吗?
方知潋想说,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声说了晚安,然后看着宋非玦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