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一百四十一盏茶

第二日,卯时。

昨晚上两人闹到后半夜才消停,这还是因着江枕月到后头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求了饶,少年郎也不敢再继续,抱着她沐浴后这才歇下,只不过红幔下那暧昧的痕迹却还是能昭示着昨日都经历了些什么。

顺着缓缓而起的熏香,屋内的檀香也愈发的浓郁了起来,少年郎瞧着身旁人锁骨上的红痕笑得也愈发温柔了起来,随后便细细的亲了上去,仿若要将所有的柔情都融入到此刻,倒惹得小姑娘嘤咛了起来。

“嗯...阿檀不可以了,我好累。”

江枕月只觉得身子骨像散架了一般,轻微动两下都是浑身疼,被他这样闹更是皱了秀眉,好半天才睁开眼睛,瞧着已经熄灭的红烛让她瞬间就瞪圆了杏眼。

“这是什么时辰了,今日还要敬茶的,海棠怎地没来唤我。”

待说完这话后,小姑娘面上显然有了几分焦急,随后也尝试着起身,但身上的痛意却让她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在一旁看着的温檀倒是笑了出来,随后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只不过那修长的手指却在她的腰窝处打转,眉眼里的春情更是毫不掩饰。

“不急,月儿若还是累着,可再睡会。”

江枕月见此倒是气不打一处来,言语里都有了几分恼意,“阿檀,新媳妇入了门,头一日要得给公婆敬茶,老太太那头还要孝顺的,如今这般可是要让人传闲话的,你这般拦着我,恐怕明日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是个懒的了。”

话说到这儿,她也发现了有些不对的地方。若是新妇需要孝敬公婆,但眼前少年的父母却早都去世了呀,这也让她瞬间有了些无措。

“对不起阿檀,我脑袋有些混沌了,但老太太那头,总要是去的吧。”

温檀听见小丫头的话越来越小声,倒是宠溺的笑了笑。随后倒也不再闹她,神情里却还是如往日般的温柔,“不要紧,父母当然是要祭拜的,但他们可不会怪月儿起的晚,只要能见到月儿定是高兴的。至于祖母那头,晚些不打紧,我且先起身。”

语毕,少年郎也从床上起了来,只不过从穿衣到梳洗都是自个儿完成的。那红色常服更是显得他肤白如雪,气质非凡,剑眉星目下便是温柔又深情的笑容。

江枕月见此倒也有了些疑惑,好像自打昨日开始,她就没瞧见屋里有其他丫鬟伺候,原本她还以为是怕她不习惯,所以下人们才没进来,但目前瞧着好像却不是这样的。

她被眼前人拉起来后,杏眼里也充满了疑问,“阿檀没有下人伺候的?”

“有的,四个小厮,等一会儿叫他们过来给你请安,先换好衣裳,免得着凉了。”待说完这话后,少年郎也将衣架上的里衣给她拿了过来。

瞧着眼前的娇娇人儿满身的红痕,他倒是也有了几分后悔,昨日不该那样闹她的,明明身子还那般娇贵。

随后便像伺候小奶娃一般开始给她穿衣裳,这倒是让江枕月颇为不适应,脸都是烧红的了,虽说两人已经是夫妻,又做了那亲密无间的事情,但平日里就算海棠她们伺候也多半是帮自个儿穿些繁琐的外衣,哪有人从肚兜和里衣就帮忙的。

也不知是因为痒痒还是害羞,让她边笑便躲,这般玩闹下,那晃眼的白更是让眼前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极为克制。

“乖,不要再动了。”

“阿檀,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叫海棠她们进来也是可以的。”

可那一身红衣的温檀却置若罔闻,待帮她穿好整套衣裙后,这才满意的挑了挑眉,只不过手中却还拿着她的玉足。

“月儿这样甚美。”

江枕月瞧见他这幅神情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用脚轻轻蹬了他一下,随后娇嗔道:“贫嘴,再不和你闹了,如今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吧。”

待这话说完,两人也叫了在外头候着的丫鬟们,海棠瞧见姑娘自己穿的衣裳还有些惊讶,但转眼一瞧就看见姑爷那柔情似水的目光,还有那衣柜里的杂乱,也就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便偷偷的笑了起来。

将床铺上那白帕子放起来后,这才和绿檀一起收拾起来了屋子。

而另一头的齐婆子也开始给江枕月梳起了头,瞧见她那眼下的乌青也知晓昨晚上肯定是累极,不由得也有了几分心疼,“少夫人这身子啊才刚好不久,舅老爷那头听说今日又让许大夫弄了新方子,等着你回门的时候瞧瞧呢。”

她也不好直接点破姑爷要在房事上面节制些,只得浅显的提醒了两句姑娘身子还不好。

不过两人都是通透的,一听这话也就明白过来说的是什么了,小姑娘显然极为难为情,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偷偷从镜中看了看在身后坐着的人。

温檀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随后温柔的笑道:“我会注意的,还请齐妈妈放心。”

“哎呦,大公子莫要这般客气。”待话音落下,手中给江枕月梳的妇人头也刚好完成,随后又从妆匣里挑了套颇为端庄的首饰给她戴好。

江枕月倒也是头回见到自己这般模样,她容貌本就生的娇美,这般打扮下来要说端庄也有几分,但更多的还是那股子柔和的媚意,仔细再观气质,总感觉与昨日相比有了些区别,但具体是什么她倒是也说不上来,只不过想到国公府终究规矩多些,倒是又插了根金簪,想要压一压自己的容貌,免得在这上头被人说些闲话。

待收拾好这些后,柱子也从外头进了来,开始给江枕月说些国公府关于人口上头的事情,这是他昨晚上差人打听的,正好今日过来告诉姑娘,省得早晨请安时出了差错。

老国公的原配夫人早已仙逝,现在的老太太是续弦,在府中除了在善燕堂内,旁的地方都是老国公和二房夫人说了算。

二房的老爷叫做温世昭,如今正是京中的昭勇将军,也是统领温家军之人,夫人便是云氏,生有一子温长归。夫妇俩都是极为心善的,这些年来都对大公子极为用心,视如己出。

三房的老爷叫温世勇,这些年来倒也混上了个武官当当,只不过却徒有虚名,在这上头比不上两位兄长,还有些寻花问柳的爱好,这些年来经常在这上头与夫人柳氏闹得不可开交,基本上是全府皆知的事情,有个刚到六岁的嫡子温长鹤,剩下一大帮庶子庶女倒是极多,府中下人们极少能认全。

四房的老爷叫温世良,自幼身子骨就不太好,娶了媳妇秦氏,两口子平日里都是药罐子,靠着国公府的金贵拖着命,倒是没有过子女,也是府中最为低调的两人,除了晨昏定省外,基本上瞧不见。

待柱子讲完这些后,江枕月倒也了然于心,随后便吩咐海棠准备些金裸子给孩子们预备着,又问起了关于温檀下人的事情。

“柱子昨晚上可见到伺候爷的下人们了?都叫什么,平日里都是打理什么的,叫过来给我瞧瞧吧。”

“回少夫人的话,昨日我都见着了,管事的叫修竹,是个极和善的小哥,但好像总喜欢板着脸不理人,大部分时候是跟在爷身边儿的。另外还有墨竹、纹竹、水竹各三个小哥,瞧着年龄和小的差不多,都是打理院子的,就水竹有所不同,好像是生辰八字好些,便用来打理外头大房的铺子,听说确实是个极旺财的。”

柱子说完这话后,又递上了张纸张,上头又清清楚楚的将这四人的籍贯爱好写了上去,想来是这一个晚上就把所有人都摸了个透彻。

江枕月见此倒也难免惊叹了一番,随后让海棠打赏了几个银裸子给他,“柱子有心了,一晚上能把这些东西都弄明白,实属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