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一百三十七盏茶

那些被召来的御医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殷怀手中的珠子也随着气氛的凝固“啪嗒”一下散落了满地。

不一会儿,只瞧见殷怀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头也缓缓地歪到了一旁,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可那阴冷的笑和微眯的凤眼却让人瞧了更为恐惧。

“哦?且让他们等着,咱家的宝贝还没醒,他们有什么资格被诊治,笑话。”

随后又指着下首的锦衣卫指挥同知说道:“今日城中当差的将领全给咱家关起来,挨个盘查,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你们都给我提头来见!”

待说完这话后,他仿佛也用却了所有的耐心,轻蔑的看了一眼宫中的方向,抬脚往里间的屋子走去。

这让下首的所有人不禁松了口气,纷纷都有了些劫后余生之感。

但同时想到殷公说的话,也不禁还是十分惊愕。虽然掌印太监权势滔天,在宫中几乎说一不二,但却从未违背过圣上的意愿,今日这番话,恐怕宫中又要翻起大风浪了。身为外人们的御医更是恨不得当场装晕,毕竟听到这些话,就算眼下不死,后头也难留个全尸,一个个吓的早都脸色惨白,甚至有些都尿了裤子。

屋内的景象又是截然不同的,噼里啪啦作响的炭火和昏黄的灯火萦绕了种温馨的感觉,就连熏香用的都是极为珍贵的调香,对身体大有裨益。

殷怀召集了所有宫中的御医,还用上了曾经许神医留下的救命药丸,这才堪堪保了那小人儿一命,只不过何时能醒却不好说了。

此时的江枕月早已被擦拭干净了,躺着床上宛如清莲般的恬静,若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来是受了重伤的人。

而床边守着的少年郎却还是紧皱着眉头,那红着的眼尾下也缓缓地落了泪。

进了门的殷怀瞧见这般场景却挑了挑眉,对于这个外甥女婿说实在的他谈不上喜欢,但毕竟是小丫头自己的选择,确也是北朝数一数二的男儿郎,倒也令他能忍受几分。

可他毕竟是生在国公府的人。

“也就今日剥皮抽骨这事儿做的像个爷们,除了是个情深的,哪里也瞧不出来和温总兵生的像。那些人能来刺杀大皇子,还不是因为老不死屁股底下那龙椅闹的,左右这事儿绕不过后宫的那几个还有前头这几位皇子,真不知你们温家怎么想的,还要生生世世忠君忠国不成?哪怕以后坐上去的是仇人?”

“呵,真是有趣儿,也不知温总兵在边关的冤魂是不是也这般想,咱家等着瞧好戏呢,你们温家如何我管不着,再有下次牵扯到那丫头,咱家倒是不介意让你们都血祭在此,毕竟他人的死活,北朝是否国泰民安,和咱家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待说完这话后,他倒也懒得再瞧少年郎一眼,至于其中意思听没听懂,他倒是懒得再解释了,径直的走到床边拿起那瘦弱的小手把着脉。

“咱家的丫头哦,怎么这样瘦,和你母亲当年一个样,什么事都死犟着,你怎么不把那些人叫出来,就算天塌了,还有舅舅顶着呢。”

温檀瞧着在床边絮絮叨叨的人眼神也越发的幽暗起来。

殷公想来是知晓那些事的。

话中深意他也自然是听了出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宫的大皇子,身后自然少不了人撑着,若不然也不会一直活到了现在,但这在圣上眼中却宛若完璧归赵一般珍贵。当年江南游行究竟发生了何事,后宫的争斗他都不甚了解,只不过想要害死大皇子的与撑着的却还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