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温檀眼中的便是那娇美的脸庞,显然因为羞涩又多了抹红晕,让人瞧了就更为爱不释手。
他的月儿长大了,与昆山那次雨中邂逅时的容貌已经相差许多。
少年郎身上的檀香也随即环绕在她的周围,抬头便看见他缓缓低下了头,神情中具是温柔,“辛苦月儿了,有了这个,便是从心头里都会传出暖意了。”
江枕月倒没成想他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那话更是让她瞬间就羞红了脸,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了,“阿檀...祝你金榜题名,在里头万要注意身体。”
温檀瞧见她这般模样,笑得却越发温柔了起来,“好,等我金榜题名后来娶你,我的小月儿。”
而随即两人的相拥也让一旁的海棠和修竹顿时涨红了脸,连忙也撑开了手里的伞替两人遮挡,好在此处人多嘈杂,倒是没什么人再注意此处了,先头那些议论的学子们也早都进了贡院,后来的人只当成了是谁家的新婚夫妻难舍难分。
三月里的微雨,在这几分暮色里也更添了几分情趣,而两人那些喃喃细语也随着这场雨让人越发的听不清楚。
待到卯时刚过,少年郎也进入了考棚,倒让江枕月的心里头难免有了些空落落的,目光瞧着那处白衣都有了几分恋恋不舍,随后还是不禁轻叹了口气。
不过正当她打算回马车的时候,只瞧见一旁的朱雀街上人群攒动,官兵们的叫喊声也震耳欲聋,这倒是让那些还未入场的考生们吓了个好歹,不免起了些骚动,贡院前的官兵们更是如临大敌,还以为是谁夹带被抓,那青石板路上瞬间就多了些小纸团,落在地上后,也因着雨水的浸泡让上头的字迹越发的模糊起来。
江枕月观察一会儿后也未曾发现考官们有什么动静,再往朱雀街那头瞧去,就瞧见皇家特有的轿撵从旁经过,显然是哪位尊贵的人要回宫了,只不过挑着春闱的日子还真是稀奇了。
但这些显然也和他们这些百姓没什么关系,众人稀奇了一阵后,也就纷纷停住了议论。江枕月上了马车后便有些心不在焉的瞧着街道两旁林立的铺子,待瞧见那包子铺的老板时却让她不禁皱了眉。
京中男子虽然大多数身材高大,可北朝人都极为注意仪容,这老板怎地这般魁梧又如此不修边幅?虽说做这种生意的人用不着穿的太好,但在北朝哪儿见过络腮胡的男子,能在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人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可那人还一直盯着那远去的轿撵。
几番思量下,她倒是想起了在昆山的那段记忆,那些几次三番想要刺杀他们的鞑靼死士,大多数不都长这般模样吗?
若这老板真是鞑靼人,想来定是与那轿撵里的贵人有着联系了。
江枕月想到这儿,也连忙趁着男子看过来的功夫放下了帘子,心里头刚才与少年郎的那些旖旎也因此消散的一干二净。
几次三番被追杀的情景如今对她来讲还有些历历在目,如今安逸日子过太久了,这般突然的发现却让她忍不住有了些俱意。
不管鞑靼的目标和那位贵人有没有关系,可他们也早被卷入了进去,如今在京城不比原来,整个宅院除了下人们并没有当初的官兵把手,若那歹人的目标又成了她,恐怕一个院子的人都要惨遭横祸。
这倒是令她瞬间就出了些冷汗,随后开口吩咐道:“柱子,赶车去清风街的棺材铺,我有事去那头办。”
柱子虽然不知姑娘去棺材铺要做些什么,但也没多问,连忙就赶着车改变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