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作势就要给我两下。大奎叫他的时候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接过东西看了一眼,细细地研究了几秒钟,然后摁下了第九个音孔。
“咔”地一声轻响,他不做声了,再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有几分怀疑和犹豫。
那是刚才从我身上搜走的蝴/蝶/刀。
“三爷,这个人我们怎么处置?”
三爷?还姓吴?
我记得长沙老九门里第五门就是吴家,当年的大当家在下斗的时候不慎废了鼻子,于是训练了一群狗帮他闻土,所以道上都称呼他为“吴老狗”。而这位吴老狗有三个儿子,老大我不太清楚,老二名叫吴二白,老三则是吴三省。吴家老二和老三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尤其是这个老三,听说脾气暴躁又精明,人称吴家三爷。
“你是吴三省。”
“废话,这道上还有哪个姓吴的名号是三爷?!”
“所以这个人应该怎么办?不然我们把他做了,就地一埋——”
我注意到大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远远坐在地上盯着天空发呆的张小哥看了过来,作势要起身。
“不行。”吴三省说。
那张小哥又坐下了。
“我问你,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人找你夹喇嘛?”
“嗯。”
“这东西是你的?”
“对。”
我和吴三省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快擦出火花了。
“……潘子,松绑。”吴三省骂了一句,用匕首抵着我的脸:“解家小子你听好,我丑话先说在前面,我们要拿的东西你一个子儿都不许碰,要是敢给我们拖后腿,别怪我吴老三不给你解家面子,拿你去祭墓主!”
等等我怎么突然就成解家小子了?谁说我是解家人了?!
我一分神,瞟到远处的张小哥又看了过来,这一次还皱起了眉头。然而下一秒他又转头去看天了,仿佛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就像猫狗吵架,不值得他过多关注。
吴三省显然认识这把蝴/蝶/刀。想来也是,他作为九门吴家的人,应该和解家打过不少交道。他也是在发现这个机关之后才变得有些犹豫。——看来这刀上的秘密还挺多,原本我只是出于防御角度把它带上了,却没想它还能帮我说上话。不然让我去说服这几个人,怕是还得费一番口舌,吃一点儿苦头。
于是我就这么靠着一把刀稀里糊涂地加入了吴三省的夹喇嘛队伍,还多了个名字,叫“解家小子”。
其实我姓白。
我很想这么说,但是毫无疑问,吴三省是看在解家的面子上才勉强没有动手,如果这个时候我说自己姓白,可能事情就更麻烦了。
于是当吴邪问我到底叫什么时候,我说我叫解雨卿。——正好解家当家是雨字辈,我就臭不要脸地上去凑个关系,反正师兄那么机灵,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能猜得出来是我。
吴三省和潘子去找人问路了,这里就剩下大奎、吴邪、我、以及那位张小哥。
大奎看起来还真像一名屠户,他长得人高马大,说话的语气也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李逵,身上的肌肉十分夸张,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而吴邪给我的感觉就像我学校里的学长一样,是他们中间最好说话的。他没有道上人的那种狠劲,眼神很干净。至于那位张小哥,算了,他就当我们是空气,眼里还是没有任何世俗欲望,不知道他和唐僧是什么关系。
“那天在铺子外面我就想问了,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见吴三省离开,吴邪掐灭自己手里的烟头在我身边蹲下,突然抛出了这个问题。
“……”好巧,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个人的眉眼我很熟悉,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打过交道。
同样感觉似曾相识的还有那位坐着看天的张小哥,而且遇见两人都是在西湖附近,真是奇了怪了。
吴邪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听起来很傻,见我不回答,他也就不再提了。我们四个人就这么干等在这里晒太阳。——大概到了快两点的时候,吴三省和潘子回来了,开始招呼我们卸装备,说是向导等会儿就过来。于是一群人又开始把行李从牛背上搞下来,放在草地上继续等。
我都快被热化了,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方挡挡太阳,于是就这么望眼欲穿地盯着小路延伸的方向,然后没过几分钟就看到了一个长胡子老头,以及一条拴着麻绳,拖着水盆的狗。
艹,我最怕的东西就是狗。
作者有话要说:白廷卿:师兄,你那把蝴/蝶/刀到底什么来头?
解雨臣:是送儿子的。
白廷卿:花大爸。
解雨臣: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