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重心长低语:“姑娘家在外面要含蓄。”
苏见雪:“……”
美人抿紧起唇,却再也没有反驳。
挡走所有的目光,白清胧仍旧不能放心,伸手将桌面的黄蜡烛推到另一边桌角,言之凿凿道:“不好意思呀,晃到眼睛不太舒服。”
众人:“?”
有病。
在这时苏见雪却开口,公然给白清胧撑腰:“嗯,也晃到我眼睛。”
众人:………………………………
两个小女子的肆无忌惮无异下这伙男人的面子。
领头在日光城呆的时间过长双眼已经适应昏暗的环境,骤然推到面前的蜡烛刺得他浑身不舒服,深邃的五官泡在光里拼凑出一种骇人的阴狠。
他的阴暗歹毒像腐朽的汁液在角落冒泡侵蚀。
心笑拿捏不住客栈老板,还拿捏不住两个小女子?
抬眼那刻便猝不及防扬手,蓄有掌风的蜡烛随即翻转起飞,直直射向白清胧明亮的眼睛。
“砰——”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支平常到不起眼的弓刃适时从黑暗中挺直冒出,与飞射的蜡烛碰触,发出一声四分五裂的脆响。
溅起的火光反冲到领头脸上。
“你、你们!”
男人当即捂住脸颊闷声痛呼,猛身站起拍掉多余的火星,模样十分狼狈。
他不敢置信望向那个从进门起就没正眼看过的女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弓刃轻轻收回至白清胧身后,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搭上白清胧肩头,苏见雪将白清胧斜抱在怀里。
沾着一点残余的烛光,美人低垂眼眸冷声,说出的话像冰霜覆盖整片大地。
“不受阁下欺负的人而已。”
白清胧也单手按住桌面,嘴角柔和却凌厉,凤眸盛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光:“我们呀,不仅不受阿猪阿狗的欺负,还经常教训不懂规矩的畜生。”
领头的表情僵硬。
隔着整张桌面的距离却没有人敢为他出头。
平时最忠心的弟兄此刻都像被毒哑一般噤声不语。
事实有目共睹,苏见雪身手了得远在领头的之上,毕竟没有人不想活着回去。
在心里默念大丈夫能屈能伸,领头的望着两个深不可测的女人,终是顶着一张难看的脸重新坐回座位。
他提起放在包袱最里面的青云灯,递给看戏已久的掌柜。
“老丈,快快演示青云灯的用法。”
老人将青云灯端正,从怀里拿出一小截珍藏的白蜡烛,满是皱纹的脸上呈现一副虔诚的神色。
“吾神佑护。”他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而苏见雪的冥夜眼却清楚看见那张脸隐蓄的贪婪。
温热的掌心贴上窄瘦的肩膀,她的小臂圈紧白清胧的薄背,嘴唇贴近润红的耳垂惊起一片热潮:“你马上默念失聪咒。”
“嗯?”
失聪咒三个字没有听到,被美人触碰的耳垂传出消肌蚀骨的酥麻惊栗。
很快,陌生的痒感使白清胧有些失力,她的眼睛瞬间染上一层热润的殷红。
心跳一下子杂乱无章。
“你说什么——”她的唇瓣滚烫嘴巴发干,回头想要问个清楚。
带着香气的呼吸流转过来,等待白清胧的却是一片更为滚烫的软唇。
很软,又热也有点干。
她这才意识到不小心擦到苏见雪的唇瓣,软着双腿跳起,胸口某种东西或者情绪瞬间膨胀成数千倍,羞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无事。”苏见雪没有看她,大度地闭上眼睛靠进椅背。
心绪渐渐回笼,好半天白清胧才紧紧握住桌角偷瞄了眼苏见雪。
美人脸上覆盖的面纱稍厚,压在面纱后的精致五官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长长的睫毛阴影落在面纱上,闭目的苏见雪依旧美得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想。
久久不见苏见雪睁开双眼。
白清胧心里担心又羞愧,纠结百遍之后,小心附耳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无心之失,你……厌烦不适?”
苏见雪仍是不睁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两个字:“没有。”
“那你……怎么看都不看我。”白清胧难受问。
因为,苏见雪沉默着将身体又往后缩了缩,即使不睁眼,躲在黑暗中的耳尖也泄露出心底的秘密。
雪色肌肤已红得面目全非。
此刻一张口颤抖的声音便无所遁形。
心跳一下一下被放大,白清胧却还要步步紧逼靠近。
避无可避,睁眼的那一刻她缓缓回头望向白清胧,突然读懂了心跳扑通声传出的奥义。
——听风不是风,看水不像水,只要那人一来,世间万物瞬间失去原有的所有模样。
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