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鱼闭了闭眼,简直要被陆燃滔天的怒气锤进地心。
才挨了打的卫冕一边揉腮帮子一边吃瓜,虽然有心想问这200块钱是怎么回事,奈何脸还疼着,张不开嘴。
宋之鱼就在这两道意义不同,但同样热切的目光中张了口,“我不好意思的,也没想抢,抢/劫。”
想到自己昨天明明再三说过不要他钱,宋之鱼委婉提醒,“而且我后来不是,也发了一个红包给你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陆燃架着胳膊,一副很讲道理又盛气凌人的模样,“因为你发了个我不收的红包,我就得原谅你?”
“……”
这话宋之鱼没法接,但又不敢不接,磨蹭半天还是认栽,“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燃娇生惯养养就一身臭脾气,一口气没出完怎么管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狼眸盯人时像是要撕扯下一块肉才能算数,从不肯动摇半分。
“不是就行。”
窗外有人急速跑过,随后像是被谁撞到砰地一声撞到墙上。
巨大的震动从走廊传到墙面,吓得卫冕手一抖,碰倒水杯咕噜噜滚到陆燃手边。
陆燃看都没看,手背一挥,塑料杯角砸在地上,水流顺着裂缝蜿蜒流出,漫开他低沉的嗓音,“选吧。”
卫冕惨叫一声,“我擦?!你是猫病犯了?我这水杯招你惹你了?我这几百大洋刚买的啊?!”
乒乒乓乓的桌椅碰撞声和卫冕的抱怨声交叠响起,陆燃充耳不闻,深棕色眼眸像是长在宋之鱼脸上,幽深无底。
“……”
这招杀鸡儆猴不可谓用得不好。
宋之鱼本就斯文的嗓音彻底弱了下去,心存一线渺茫希望地望着他,“选什么?”
陆燃:“选你想怎么死在我手里。”
要死在陆燃手里的宋之鱼,被来收检讨的林澜救了一命。
交不出东西的阎王爷虽然短暂缺席,但宋之鱼依旧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
怔怔地望着陆燃出去的后门,要不是眼中恐惧的情绪太明显,这画面倒也算得上依依不舍,浓情蜜意。
寒风扑着窗棂,卫冕问宋之鱼,“你看什么呢?”
宋之鱼回神看向他,迟钝地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
就只是觉得,如果死亡无可避免,最起码要知道刽子手来的时间。
免得还要吓一跳。
卫冕打着圈地揉着他那娇贵腮帮子,失去了潋滟笑意的脸略微正经,单从气质来看,还是有几分稳重可靠。
“你不说我也知道,反正就是怕他打你呗。”
宋之鱼略略无言,知道你还问。
“放心好啦,”卫冕无所谓地笑了笑,“阿燃虽然长得又凶又坏,脾气又差又爆,性格也小气龟毛,但从不打女孩子的。”
总算有点好消息,宋之鱼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卫冕斩钉截铁。
“那..”
没等她那出来,卫冕话锋忽转,“不过这都是我看见的情况下。”
卫冕摆弄着他那个漏了底的水杯,像是不经意一提,“那些背后偷打的,我就不知道了。”
宋之鱼:“..还有偷打的吗?”
“那当然啦,”卫冕语调欢快,“偶尔遇到些烦人的不是也得使点儿,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嘛?”
他说得干脆,宋之鱼只觉得有一扇隐秘而又黑暗的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估计自己就是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的预定受害人,宋之鱼攥紧染了一层薄汗的手心,小心询问,“那是什么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