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作用之下,反而让袁秘书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

“就是帮助一些小姑娘,借用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走向经济自由而已。”

小朱给他的生意,披上了一层美化的薄纱。

“呵呵。”

袁秘书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这是什么?

小姑娘与生俱来的能力,除了生育那点事,还能有什么?

这样想着,袁秘书对小朱的鄙夷之意更浓。

她抬腿踏上前往下一个墙角的路途。

下一个墙角站着的,是目的不明的左萱。

袁秘书虽然害怕,但她目前也别无选择。

可当袁秘书的脚步才刚刚迈出一步,她的手臂就被小朱拉住。

小朱凑到她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袁秘书,我们谈笔生意。”

小朱又如何不知道老胡的打算。

他能保住这块灰色石头一次,那下一次呢?

老胡是个执着的人,自己能挨得过几次?

这样下去,灰色石头注定要被老胡抢走。

于是,小朱咬咬牙,拉住了袁秘书。

他有一个计划,不知可不可行。

袁秘书的脚步顿住,犹豫片刻,便同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什么生意?”

“好生意,活命生意……”

“咳!”

出人意料,空间里再次响起了袁秘书的咳嗽声。

明明应该站在墙角里的左萱,在这一轮游戏中消失无踪了。

又过了一分钟。

袁秘书再次搭上了柳国曾的肩膀。

柳国曾明显感觉到此时的袁秘书,已然失去了往日对待他时的温柔。

这样也好。

柳国曾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沮丧。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

“袁卉映。”

袁秘书干脆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声音中略带急切,丝毫不拖泥带水。

柳国曾思忖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问题。

“出了游戏以后,你会去盛高就职吗?”

“我会。”

袁秘书回答的速度极快。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似乎是急于将他摆脱。

柳国曾放下心来。

虽然他希望小袁厌恶自己,但他也担心小袁会因为对自己的厌恶而浪费了进入盛高的大好机会。

既然担忧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那么多留无益。

紧接着,他抬起脚步,正要走向下一个墙角。

然而出乎柳国曾的意料,袁秘书的手还是紧紧地搭在他的肩头。

“柳总,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身后,袁秘书的声音显得有点颤抖。

危机感阵阵袭来。

柳国曾敏锐地发现袁秘书的异常。

由于心忧袁秘书的安危,柳国曾一口应下。

“你说。”

“你,爱我吗?”

话一出口,袁秘书只觉得无比荒谬。

爱不爱的,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而从上一个所谓的空墙角开始就搭在袁秘书肩头的那只手,正在逐渐收紧。

袁秘书不知道身后的左萱迫使她问出这种无稽的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

“……”

柳国曾被这问题给砸得措不及防。

隐秘的喜悦,顺着全身的血管奔腾。

是否有什么东西催动着他的情感,引诱着他遵从于自己最真实的欲望。

“小袁,你说什么?”

“他似乎没听清你刚刚的问题,”左萱亲密地伏到袁秘书的背上,似乎是想破开袁秘书莹润的肌肤,夺取这具美丽的皮囊,“你再问一遍。”

“来,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跟我一起念。”

“你爱我吗?”

“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愿意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离不弃。”

这三句简简单单的情话,简短却郑重。

这像是恶魔蛊惑一般,彻底勾起了柳国曾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贪婪与欲望。

情感如同巨浪袭来,压迫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一句“我爱你”即将脱口而出,却又被收回。

柳国曾抠住自己的手心。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不理智?

爱情并不是自私,并不是占有。

小袁那么讨厌他人对她的非议,他只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她的余生都处于痛苦之中。

他不是她的好归宿,他只会成为她光鲜亮丽的一生中那个恼人的污点。

更何况,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左萱,虎视眈眈。

“小袁,你清醒一点。”

“我说过,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啧啧,看来他不爱你呀,真可惜。”左萱遗憾地放开了袁秘书。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傲慢与高高在上,像是俯视着一只微小的蝼蚁:“没人爱的女人,就是一团没人要的垃圾,真可怜啊!”

袁秘书垂着头,心中却不置可否。

在她的人生中,爱情重要,却从来都不是第一位。

感受着肩头力道的松弛,柳国曾快速走向下一个墙角。

他害怕自己再这么停留在小袁身边,就会改口,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理智与情感在他体内交战。

刚刚的一切都让柳国曾的脚步变得虚浮。

很快,他拍上了一个熟悉的肩膀。

圆润的,线条优美的。

是左萱。

下一个墙角里的,不应该是老胡吗?

怎么会是左萱?

死亡的阴霾渐渐浓稠。

柳国曾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回头再看袁秘书一眼的冲动,报上自己的名字。

死就死吧,只希望他的死,能让这扭曲且畸形的一切迎来一个终点。

“柳国曾。”

手中的肩膀正在染上无尽的湿意。

血腥味、土腥味在鼻端弥漫,扩散。

蛙鸣,好似无数个婴儿的啼哭,撕裂耳膜。

“你爱我吗?”

“我过说了,”柳国曾语气平和,丝毫不为环境的议论而改变,“我一直爱着你,从不会改变。”

“既然你爱我,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这个问题,柳国曾早有预料,正如他见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前台时,便预料到了他自己的死亡。

他话中的感情缱绻且虚假:“因为我爱你。”

“哈哈,哈哈哈!”

左萱放声大笑,与愈发强烈的蛙鸣相应和。

“你爱我?”

“你爱我吗?”

柳国曾的回应一如既往的平淡,丝毫没有情人间的热切:“是的,我爱你。”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当然爱你。”

良久以后,左萱的笑声渐渐歇下。

蛙鸣声也随着左萱的笑声,消失无踪。

一时间,空间里没有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