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把那些肮脏事说出来也好,正好断了小袁的念想。

反正他已经把那份推荐信给了小袁,给小袁安排好了后路。

这样,是他们俩之间最好的结局。

“你说吧!”

柳国曾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小婉即将抖出的不是他自己的罪恶隐私。

“什么?”哪怕是一心想着毁掉柳国曾的小婉都一脸不可置信。

“你不说,我来说。”柳国曾理了理领口,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骇人听闻的话,“我找了一些机构,帮我弄一百个孩子。”

“我只是提供了生殖细胞,要求孩子们的母亲必须是年轻漂亮的女性。至于孕母是谁,我不清楚……”

伴随着柳国曾的叙述,整个房间变得落针可闻。

袁秘书的脸色从煞白转向惨白如纸。

她那张艳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饱满的红唇,都褪去了那鲜艳的色泽。

“柳总……”她的声音颤抖,却还是强作轻松地想要推翻柳国曾的话,“你这是开玩笑吧,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不,”柳国曾的语气坚定,“这是真的。”

袁秘书整个人一软,瘫倒在地。

她又将乞求的目光,放到了小婉身上:“小婉,这是你们的恶作剧吗?”

小婉从柳国曾的自曝中回过神来。

她从袁秘书的表情中,看出了袁秘书翻涌着的情绪。

这两人之间所谓的爱情,不过如此。

小婉对此回以一声冷笑:“这是真的,你这种老女人,连给柳叔叔生孩子都不配。”

袁秘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突然,她一阵干呕,而后跌跌撞撞地跑向洗漱间。

刚刚的一切都打破了她的认知,她的整个世界在瞬间天翻地覆。

她真正开始爱上柳国曾的契机,始于柳国曾对女性的尊重,始于他对男女的一视同仁。

而现在,在她眼中尊重女性的柳国曾,成了残忍戕害女性的刽子手。

她的偶像,她爱着的男人,在被揭开了表面那层华丽的薄纱之后,成了一个衣冠禽兽。

爱过那样一个人,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袁秘书冲出门外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房间内的几人面面相觑。

老胡当场愣在原地,瞬间变得老迈的眼睛里显示着他如遭雷击的内心,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连薅着小婉头发的手都松了几分。

小婉在再三寻求他人的帮助无望后,就明白此时求人不如求己。

她早就时刻寻摸着时机,以求自救。

在明里暗里的不断挣扎后,她终于趁机挣脱了老胡的桎梏,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冲向门口。

事情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可是,但凡有一线生机,她都要活下去。

从小到大,她经过了多少艰辛,暗地里杀掉了多少兄弟姐妹,才能取得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才能活到现在。

她不甘心就此长眠在这个鬼地方。

小婉冲向被袁秘书推开的门,就像一只飞蛾扑向唯一的火源。

她已经计划好了,她要冲出去,冲到一楼,扑向大厅,扒到前台,寻求npc的援助。

无论结果如何,这是她唯一的生机。

小婉此时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不过好在,她做到了。

全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剧痛,可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的身子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

小婉整个人就像一阵风儿,刮出门外。

“求你,救救我。”

小婉气喘吁吁地整个人扑到前台上,鼻青脸肿的脸上,满是乞求:“姐姐,有人要杀我,我好害怕。”

她尽力扮出一副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极力想要勾起前台的怜惜。

坐在前台里的左姐,正在回味昨晚的胜利。

她见状,熟练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被弄成这副鼻青脸肿的样子?”

左姐的反应给了小婉信心。

小婉的声音愈发凄楚:“我是被绑架到这儿的,现在他们要撕票。”

“我拼命挣扎才逃了出来,我好害怕。”

“姐姐,求你,你能不能帮我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左姐对小婉报警的提议充耳不闻。

她爱怜地抚过小婉耳侧的碎发:“瞧瞧,谁下的手,把这么个细皮嫩肉的漂亮小姑娘弄成这副可怜样了,真是暴殄天物。”

左姐的手在小婉的颊侧滑动,带起小婉脸上的细小绒毛,激起细细小小的痒意。

小婉对此毫不在意。

她听着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心一横,直接自己动手操起了前台的电话,飞速按下了110。

只要警察到来,将老胡他们带到警局问话,她就可以逃出生天。

门外的迷雾,会将老胡他们分解。

快点!

快点!

小婉心中默念催促着。

她手里捏着听筒,几乎要将听筒怼进她自己的头颅。

然而,听筒那边嘟嘟声消失,陡然间变得一片静谧。

小婉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她惊惶地看向左姐。

左姐将刚刚拔下的电话线扔到一边,无辜地摊摊手:“好孩子不能报假警。”

“瞧,你的监护人来了,快快和他回去吧!”

小婉鬼使神差般地依言回头,顿时瞳孔骤缩。

老胡挂着和煦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朝前台逼近:“小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