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云澈听到陆景琴的名字,伤心过度更加重病情,已经许久没有人再于云澈的面前,提起陆景琴了。
此时,云澈听到陆宛琴这般劝说,方才似是动容了一下。
手中握着的骨梳被牢牢地攥于掌心,云澈抬起乌润润的眸子,眸光中隐有水光微闪地去看陆宛琴。
如轻扇一般的羽睫轻颤,眼尾亦是一抹浅浅的脆弱的绯色,他这副恳切而期盼的神情,极脆弱又极让人心疼。
陆宛琴的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起来——陛下啊陛下,你便不能成全一对有情人吗?一定要强人所难吗?!
心中正乱糟糟地这般想着,陆宛琴忽听面前的云澈开口,声音温然地轻声问道:“阿景真的还会回来吗?”
顿了一下,陆宛琴颇为肯定地点点头,方才安抚云澈道:“你且放心吧!阿景一向聪明,她现在定然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方才一时脱不了身。”
云澈轻轻地颔首,旋即却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卫韶连忙上前为其递上一盏温水,只听陆宛琴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待到阿景脱身之后,定会回来的,云澈,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让阿景回来为你伤心啊!”
听到陆宛琴这番开解的话,云澈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似是终于放下了一般。
他神色略有几分无力与疲倦地轻轻颔首,分明是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模样,但羽睫却缓缓掩上了双眸。
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珍重如同生命一般的骨梳,亦松手慢慢滑落于被间。
陆宛琴与卫韶见此,皆不由得被吓得怔了一下。
待到片刻之后,卫韶定了下心神,方才镇定地伸手,去探云澈的额头。
果不其然,云澈的额头一片滚烫。
忍不住叹息一声,卫韶方才皱眉说道:“糟了,云澈又发起高烧来了。”
说罢,卫韶便几步走到云澈的面前,轻着动作为其调整了个平躺的姿势,又为云澈掖好了被角。
看着云澈此时苍白的面色,卫韶低声同陆宛琴嘱咐要她去寻大夫,为云澈复抓几服退烧的药来。
只是到底知晓,云澈的心病难愈,定还须心药医。
可是阿景现下,究竟在何处呢?
而与此同时,行宫的精丽华舍之中,陆景琴坐于窗前小榻,正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怔怔出神。
风雨交加,微扬进来的雨丝带着些许寒意,陆景琴却恍然不觉的冷淡模样,任由风雨打湿衣角。
忽然,房舍的门被人自外面轻轻推开,紧接着响起一道沉缓的脚步声来。
单听这道脚步声,陆景琴沉积多日的怒气,便一同涌上心头。
冷怒地转身,便将手中握着的书册,劈头盖脸地重重掷了出去。
同时响起的声音,比这扔书的力度,还要沉怒几分。
“混账,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