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微微一笑,回道:“有消息说舒言把咱的十五万北军带到了天堑河防线去了,我去找找他们!”
韩松对现在的局势也很明了,周安一提,他也明白了过来,先是一喜,而后又苦笑道:“将军,我可真是苦啊!你们灭梁,我在守城,现在去攻桓,我又要守关!”
周安拍了拍他肩膀,劝慰道:“辛苦了!”
韩松面色一整,又认真地回道:“将军放心,无论多久,上庸关上飘的一定是将军的将旗!”
“好!”周安点点头,又向百里轵吩咐道:“你去将上庸的所有的骑兵聚拢起来,令他们稍作休息,酉时出发,追上独孤卓!”
百里轵也明白了周安的想法,应声道:“诺!”
傍晚时分,六万骑兵自北门而出,向西而去,除了领兵之人缺了一个高巡外,此时的一切都与十多天前周安离开阳城去灭梁时一模一样,只是不知今朝所行,能否像灭梁一般顺利。
就在周安率兵追赶独孤卓的路上,千余里外的卫国朝廷正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弹劾运动。
“臣徐敬弹劾镇军大将军韩继之,他守关不利,十二日就丢掉了整个云州,如此无能之徒,有负国恩,望陛下杀之,以儆效尤!”
“臣赵真附徐大人言,臣早有耳闻,韩继之治军不严,其部下屡屡与云州百姓发生冲突,今日有此之祸,也不足为奇,望陛下杀之,以儆效尤!”
“臣附言!”“臣附言!”
望着阶陛下跪倒一片的文臣们,卫伊虽然面上毫无表情,心中却恨不得叫人把他们全部拖出去砍了。谁不知道韩继之是她的心腹,是她除了舒家之外的第二张牌,这些人此时发难,不过是为了报复她罢了。
周安还活着的消息传到洛京后,躲在家里的东宫三师之一,太子太师,清流领袖徐清突然上了朝,并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她骂成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即使如此,考虑到徐清的影响力,卫伊还是忍了下来,仅仅命人打了徐清二十棍子,甚至想着徐清的年龄,她还让太监吩咐行罚的人走个形式就好。
但卫伊的轻拿轻放并没能让徐清感受到她的恩德,挨了二十下的徐清自觉羞愧难当,出了皇宫正门就大庭广众的痛骂卫伊,之后,更是以头撞了正门前的金柱,一命呜呼。
而这件事给卫伊带来的麻烦实在太大了,徐清死后,他的学生,还有那些所谓的清流们开始四处散播她得位不正的谣言,女子登帝本身就不受百姓认可,弑父杀嫡的谣言散播出去后,她那摇摇欲坠的民心直接一落千丈。更让卫伊心寒的是,这些清流有一部分人不怕死,也不怕诛族,他们甚至像疯子一样,将被杀当做了邀名的手段。
此刻,卫国的大狱中关满了文人清流,而下面弹劾韩继之的人则是清流们的同年或好友。
若是他们胡乱弹劾,卫伊倒也不怕,可现在他们弹劾属实,韩继之也的确在贺云奴的进攻下丢掉了整个云州,一时间,卫伊有些为难。她看向自己的心腹吏部尚书蔡进和户部尚书崔迁,希望他们能够出声压一下这些弹劾的人,但令她失望和意外的是,蔡进和崔迁收到了她的眼色,却没有为她出声,反而漠然地站在原地。
自己是皇帝,台下的全是自己的臣子,可现在,卫伊却有种四面皆敌的感觉。她悄悄紧了紧拳头,冷漠地从台下的诸臣身上扫过,尔后,寒声道:“杀韩继之容易,可是,孤问你们,你们谁去替下韩继之挡住贺云奴的十万幽州铁骑?”
“臣曾其愿往!”阶下,一道声音响起。
卫伊心中一冷,她明白,文臣们今日的弹劾必定是早有预谋,甚至,他们提前预料到了她会有此一问,所以安排了个不怕死的出来应声。:,,.